惠嫋嫋“哦”了一聲,目光轉向寧澤的手,“你是回府上藥還是去藥堂?”
她腰間的荷包猛地轉了個個兒,聽到厲厲嫌棄的聲音,“手都傷得那麼重了還裝沒事,大笨蛋!”
惠嫋嫋抿了抿唇,思量著,是不是要對他態度強硬些,又想著,或許他是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受了傷,就是她也不行。卻聽到他答道:“等他們來了我再回府。”
惠嫋嫋詫異了一下,他這是要陪她等傅然二人?笑道:“那去藥堂吧。我給他們留下記號,他們回來見不到我,便會沿著記號去尋的。”
寧澤遲疑了一下,沒有拒絕。
最近的藥堂離這裡也有兩條街。
馬車給了寧姚和慕荷,侍從也跟去保護她們了,兩人便步行過去。
不急不緩的腳步,踩在已經被掃盡了雪的街道上,發出輕淺的聲音。周圍很喧鬧,但兩人似乎都只能聽到腳下的聲音,心思各異。
惠嫋嫋在想著慕荷的事情,想著他們前世的一幕幕。說心裡邊沒點感觸,那騙人的。酸溜溜的感覺……可隨後又想到慕荷明明已經離開了,卻在最後跑了回來。她猜想,如果慕荷未死,會不會為寧澤及寧王府那麼多人收殮屍骨呢?而後,又想到慕荷的身份。宮裡的人……那鬼為何要纏著一個調香師呢?恐怕要進宮去慕荷住的地方看上一看才清楚了。
寧澤則是在想,若是那香味不能去除,他該怎麼辦?隨後又想到惠嫋嫋在看到慕荷之後的神色變化,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楚元勳的那一句“紅顏知己”說得那麼意味深長,會不會讓她多想?既不想讓她多想,又期待他多想。她這種似是而非的態度,真是……讓人抓心撓肺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惠嫋嫋忽地開口道:“謝謝!”
她看著自己足前一尺之地,即便感覺到寧澤在看她,也沒有回視,繼續道:“我知道拉開我的是你。謝謝!”
寧澤心中生出不快來,“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客氣。”
惠嫋嫋笑了笑,沒有接話。
過了一會,才道:“後日宮宴。如果能成,我便能搬去大將軍府。屆時,你也不需要再如這些年這般照顧我了。”
寧澤皺眉,“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嗯?!
惠嫋嫋疑惑地看他一眼,而後輕輕笑了笑,“說說慕荷姑娘吧。她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寧澤一口悶氣堵在心口,很想說,遇到麻煩的不是慕荷而是他……
抬手想按眉心,卻見自己依舊手成拳,血順著流出來已經凝結,便用屈在外的大拇指對著眉心按了按。一抬眼,卻看到惠嫋嫋已經朝他看過來,神色不善。
下一瞬,便見小野貓朝他伸出了爪子,抓著他的手腕,“還不松開?!傷成這樣,你再這般握著,一會扯著皮肉,會很疼!”
寧澤忽而笑了起來,這回倒是將手伸了出來,“ 這麼嚇人的東西,為何非得要看?”
引得惠嫋嫋瞪他,“你還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這樣的傷就能嚇到我?”
厲厲厲鬼的模樣都沒有把她嚇到過。
寧澤挑了挑眉,“你是做什麼的?”
惠嫋嫋一噎,目光飄忽,見他張開的掌心傷口~交錯,重新滲出血來,便取了絹巾纏了上去,避開他的問題,“那隻手也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