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將手收回來,不去抬眼看他,“我沒事了,世子快回房去休息吧。”
寧澤的眉頭向眉心聚了聚,不喜歡這突然變得疏離的稱呼。不過,惠嫋嫋這會兒還病著,他並沒有要糾正她的意思。
解下腰間的玉佩,“既是喜歡,就留著吧。不過……不可離身。”
惠嫋嫋垂眸,怔愣地看著被塞入掌心的玉佩,又聽得寧澤道:“明日,接我們的馬車便會到寺外,後日一早,我們便回京。”
惠嫋嫋錯愕地抬眼看他,“不去紅梅林了?”
不知道他原本是想帶她去紅梅林做什麼的,原本,她也不甚在意,現在,卻隱隱有些好奇與期待。
“不去了。”他回答得幹脆利落,見她垂下眸子,似有些失望的模樣,他又道,“明年,再明年,還有許多機會再來。這次,先回京養病。”
惠嫋嫋心絃又被撥了一下,下意識地又抬眼看他,見他已經前傾了身子俯下了頭,下巴與她的鼻子之間,不過一寸之距,頓時僵了身子,怔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應對。
忽地,他直起了身子,匆忙後退幾步,“你睡了大半天,想必餓了,我去給你端些吃的來。”
惠嫋嫋石化一般看著他,卻見他飛速轉身,快步走出,迅速帶上門。冬夜的風不動聲色地將門吹開,從惠嫋嫋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他還站在那裡,大口大口地呼吸,用力地揉了揉鼻子,過了一會,才再次邁開步子。
惠嫋嫋聞了聞自己身上,發現幾不可聞的香露氣息突然間變重了些,再看到厲厲歪倒在一旁笑得手舞足蹈的樣子,便明白發生了什麼。
翻了個白眼,不去理他,倒是研究起手中的玉佩來了。
女子絹,男子玉,本是不該收下的。
可她一點也生不出想要推辭的想法,竟隱隱有些歡喜。
抓住這玉佩,是無意之舉,她不曾在夢裡的寧澤身上見過這玉佩,卻看著有種熟悉之感,愛不釋手。
打量著,端詳著。玉質晶瑩剔透,奶白的底色上,有著青紅黑三色的紋路,細看之下,竟給她三獸爭珠的錯覺。
厲厲見她不理他,湊到她面前如小奶狗一般地蹲坐著,抬手擋到她與玉佩之間,委屈巴巴地嘟著嘴,“你喜歡它還是喜歡我?”
惠嫋嫋頓感窘迫,反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厲厲所說的,是“它”而不是“他”。
揚了揚唇,晃了晃手裡的玉佩,“當然是它。”
本以為厲厲要耍脾氣了,不曾想,他嘻嘻地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它。沒錯的。”
沒來由的一句話,讓惠嫋嫋疑惑不解。
又聽得他道,“既是喜歡,便要一直佩著,不許給別人,不許弄丟。”
惠嫋嫋點頭笑了起來,答應著。
厲厲忽地又把臉放大到她的面前,小奶狗般地眨了眨眼,似有些難為情,“那……那……那……”
頓了一頓,才鼓起勇氣來,“那你能不能也喜歡我一點點?”
惠嫋嫋木著臉,看著他筆劃的有他一個懷抱大小的一點點,不說話。
厲厲以為她嫌棄他太貪心,便將雙臂環成的圈縮小了一圈,“這麼一點點?”
見她還是不語,再縮小了一圈,“這麼一點點?”
當縮小到只有一個手指圈那麼大小的時候,厲厲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依舊無淚,“你不會對我的喜歡只有指甲蓋一點點吧?”
惠嫋嫋是被驚到才這般木然。心裡已然是驚濤駭浪。聽到厲厲哭著問出的話,回過神來,壓下心中的濤浪,道:“你知道我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