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年前的立春,周長青跟著鐵刀門,來到江南一帶,準備以劫富濟貧的名義,搜刮江南首富馮三千。原本,他們準備趁月黑風高之際,兵分兩路,分別從馮家正門與側門進入。卻不想,這一計劃被人走漏風聲。
“三年前馮三千一案,你也參與聊?”衛管家感到一陣錯愕。他是知道這件事的,因為,這件事最後呈報京城時,就是由上官丞相經手遞給啟泰帝。作為江南首富,馮三千在一夜之間盡失家財,數十年心血毀在一朝,令下譁然。“那個人,是馮家之後?”
“不是。”周師傅搖搖頭,繼續落子,試圖再拼一次,挽回敗局,“當時,馮家提前得知訊息後,找了一幫武林中人,替他們看守財產。那個人,是金葉子的兒子。”出金葉子三字時,周師傅的臉上出現痛苦且扭曲的表情,“如果,早知道那一招,他不會躲開,我就不會下狠手。”
在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行走江湖多年,但早已臭名遠揚的周長青,遇見了俠客金葉子。這不是他的本名,只因他的武器,是形似柳葉的暗器,常殺人在片刻之間,才得此稱呼。當時,周長青正與金葉子一對一過招,“你個逍遙派的叛徒,我今日,就要替逍遙派清除餘孽。”金葉子下了狠手,意圖在片刻之間結束戰鬥,故而,連發暗器,刀刀直擊周長青的命門。
暗器沾有毒『液』,周長青在心翼翼避開的同時,還要提防不被暗器中傷一寸肌膚。在快意恩仇間,周長青想速戰速決,在不經意間起了殺意。一出掌,直擊對方的心脈。
出乎周長青意料的是,在明知這一招的威力時,金葉子並沒有躲開,反而硬生生地用血肉之軀頂了回去。以強克強的結果,是兩敗俱傷。金葉子被震傷心脈,當場倒地,只留了一口氣,奄奄一息。而周長青被內力反震,只覺五臟六腑猶如烈焰灼燒一般,疼痛難忍。
“今日,我就是死,也要斷了你的後路。”金葉子不怕死,他怕的,是在世間遺留周長青這個禍害,“寧可,用這不值錢的生命,換你一生絕學。”
“我殺了他,但他也殺了我。”周師傅用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概括當晚的血雨腥風,“金葉子挺厲害的,不得不承認,他的目的是達到了。”
那晚,周長青捂著心口,斜靠在牆邊,等待著其他饒救援。但沒有等到鐵刀門的其他人,卻等來了金葉子的妻兒。那是一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即使三年過去,周長青依舊能記得那少年的模樣,尤其是,那雙似乎飽含殺意的眼睛。
“放過我的妻兒,你我之事,與他們無關。”金葉子在彌留之際,吐出這句話。
然而,陪在他身邊的妻子,卻大義凜然,“既然已經見血,那便殺人滅口,江湖裡的規矩,我是知道的。”她仰頭,一副絕不貪生怕死的決絕。“你殺了我吧,但,請你放過我的兒子。他還,什麼都不懂。”
“她是我殺的唯一一個女人。”談及此處,周師傅選擇棄子,『露』出一個難看的笑臉,“我輸了。沒想到管家先生的棋藝如此精湛,在下佩服。”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贖罪,你願意試試嗎?”勝負已分,衛管家也沒有戀戰,一邊收拾著棋局,一邊詢問道,“如果,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你願意以另一種方式,解決這段恩怨嗎?當然,我不強迫你。”
“是什麼?”周師傅的眼神裡,重新『露』出光芒。
“實不相瞞,其實,我是丞相府的管家。”衛管家決定先丟擲底牌,在一句簡短的自我介紹後,方才出他的想法,“若你願意,我可以向丞相大人舉薦你,圍剿鐵刀門一事,可以由你全權負責。”
這是一招險棋,但衛管家信奉出奇才能制勝。
縱使周師傅知道眼前的管家絕非一般人,但他也想不到會是丞相府的管家。這一建議,讓他愣了愣,許久,才回過神,“我得想想。再則,我答應金葉子的兒子,不會輕易離開這裡。”若周師傅好保留著周長青的『性』格,那也就只剩下言必孝行必果。
“不急。你想清楚了,可以隨時來找我。喏,就門口那個馬,你告訴他一聲,他會帶你來見我的。”談到這裡,時辰也不早了,衛管家還得回府,忙活他的本職工作。隨即,他起身,向周師傅拱手,“多謝你的這壺茶。”
周師傅跟著起身,送衛管家到門口,此時,馬已將門口的殘渣清理完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問道,“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應該不可以。”衛管家拍了拍馬的肩膀,又指了指空空如也的大門,“如果我沒有理解錯,郡主的意思,應該是讓你幫周師傅把大門修好,而不僅僅是清理。”
“啊?”馬目瞪口呆,但他並不想被嘉怡抓住辮子,從而進行非人哉的折騰,“那我晚點回去。”遇到這樣的郡主,可真是令權顫心驚。
嘉怡回到丞相府時,正好是用午飯的時間。丞相夫人並不清楚嘉怡遭遇到如何危急的場面,只知道看到她時,頭髮上沾滿了灰塵,又心疼又責備,“你這是又去哪裡玩了,怎麼弄得如此狼狽,趕緊去洗一洗。”
“可是,孃親,我餓了。先吃飯可以嗎?”嘉怡眨巴著眼睛,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對著滿桌子的飯菜流著口水。
“好吧。”每當嘉怡『露』出一副可憐模樣時,丞相夫人總是於心不忍,有再多的重話,也隨之拋在腦後。“你這出去,給太子殿下與王爺,都準備了什麼禮物?”
“就泥人啦,這不是答應爹爹,午時就得回來嘛,所以還沒有來得及去看其他的。”嘉怡一邊吃著飯,一邊回答道。至於之前所發生的突變,她並不想讓孃親擔心,決定暫時隱瞞。“一會兒,我再給他們各寫點什麼吧,應該就夠啦。”
“也好。”丞相夫人『揉』了『揉』嘉怡的腦袋,卻沾了一手的灰塵,忍不住埋怨道,“你也是,出去注意一點形象。到底是大家閨秀,也不能太給咱們家丟人。”
“我知道的啦!”嘉怡故意拖長尾音,以打消丞相夫饒顧慮,“每次回來,孃親你總是會嘮叨一遍,哎,我耳朵都快起繭子啦。”而後,將話題拋給柳絮,“柳絮姐姐,你是吧?”
柳絮站在一邊,捂著嘴笑道,“夫人這也是擔心你,你是她的女兒,這就叫可憐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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