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心情不好?”獨眼莽漢不慌不忙,只耐著『性』子,抽絲剝繭。
“和父親吵了一架。”寧晧沒有猶豫,儘量以平靜的狀態敘述事實。既是陌生人,對方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便也不怕。“父親,真希望沒有我這個兒子,我的存在是多餘的。”
“下無不是的父親,是否,這其中另有隱情?”在這個父為子綱的社會里,獨眼莽漢還是第一次聽到兒子抱怨父親的話題,“看你年紀,應該有家室了吧。按理,父親不會對成家立業的兒子過於責備。”
寧晧搖了搖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理清思緒,繼續講述,“家中只有大哥與我,但都未曾成家。大哥的想法我不清楚,但我是沒有這個心思。攤上這麼個父親,約莫著,我是徹底死了心。”
“打算聊一聊嗎?”清官難斷家務事,獨眼莽漢並非不懂其中的道理。只不過,當他看到眼前的年輕人渾身上下充斥著頹廢的氣息時,終是忍不住問道,“不定,我可以幫你分析原因。”
“原因?我是知道的。”寧晧『露』出慘淡的笑容,在不得不面對過去的傷疤時,心裡的陰影陡然間增大不少,“父親不喜歡我的母親,連帶著,不喜歡我。或許,在他眼裡,只有大哥才是兒子。”
“那你呢,你對父親的態度如何?”眼看對方眼裡的那道光越來越黯淡,似即將被無盡的黑暗吞噬,獨眼莽漢向寧晧丟擲最後一根稻草。或許,能拉他一把。
寧晧想不到獨眼莽漢會丟擲這個問題,從未想過答案的他,竟不知道從何起。他對父親的態度?一想到端親王的臉,寧晧心裡便是一陣疼痛。“有恨意,恨不得斷絕父子關係。”
是什麼時候,對端親王產生了恨意?或許,連寧晧自己也給不出答案。
他只知道,久居江南而不願回京的最重要的理由,便是不想看到端親王。猶如水火不相容,父子之間反目成仇人,也只在朝夕之間。
“如果離了父親,你還會是你嗎?”獨眼莽漢循循善誘,似將寧晧從邊緣一步步引向問題的關鍵所在,“既然這麼恨他,為何,不另立門戶,從此脫離父子關係。”
見對方並未給出反應,獨眼莽漢頓了頓,才繼續總結,“你是不是從未想過離開他,或者,你的生活,壓根離不開他。”明明只是猜測,獨眼莽漢卻用著肯定句。“見的人多了,我呢,看人一向很準。”
寧晧無言以對,再次沉默。
他從未想過,內心深處那連自己都未曾發現的秘密,竟被一個陌生人輕易看穿。有理有據,甚至,連自己都不得不信服。
他能離開端親王的庇佑嗎?不能。在江南,那優哉遊哉的自由,那錦衣玉食的生活,全都是拜端親王所賜。若離開二公子的身份,他便什麼都不是。
亦或者,連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都不如。
想到最壞的結果,寧晧不禁打了個寒顫。是了,明明是這麼明顯的答案,為何,自己卻從未想到呢。
喜歡俏皮千金,你別跑請大家收藏:()俏皮千金,你別跑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