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察覺到,這兩句佛偈唱響毫無阻礙地穿過了洞口封禁,進入到歲月洞天之中,在周佚耳邊不斷回想。
周佚神識一震,只聽他喃喃自語道:
“人生本是大苦海,生死便是這苦海的兩岸!”
“唯有脫離苦海,才能堪破生死!”
“三千世界,無邊苦海,佛光所照,便是超脫之路。”
這一刻,他的神識重新恢複了靈動,並衍生出三千念頭來。
在每一個念頭裡,都有一個大佛虛影坐於其中,散發出圓覺的光輝。
就在這三千佛影即將凝實之際,周佚瞥見了身旁猶在昏迷之中的羅婷。
這一眼過後,周佚的神識裡再看不到任何佛光。
他的眼裡、心裡、神識裡,都只剩下這道柔弱的身影。
“佛來渡我,誰來渡她?”
一聲自問,讓周佚果斷放棄了超脫之路。
只見三千念頭一陣顫動,將所有大佛虛影全部抹去。
一道人影清晰無比地出現在周佚每一個念頭之中,正是他第一眼看到羅婷時的樣子。
只聽周佚堅定道:
“爭渡是虛,超脫是妄。我周佚此生唯一的真實,便是要守護在婷師姐生邊,為她而生,為她而死!”
他又一次施展出了去死還生術,面對生死簿中傳出的當頭喝問,周佚鄭重回道:
“生,便是為了證明愛存在的痕跡!而死,則是為愛燃燒後,化作的最偉大生命。”
“嗡!”
生死簿一陣顫動,一絲絲黑光浮現在羅婷體表,經由她的手臂,傳到生死簿中,最後匯入到周佚體內。
周佚泰然受之,甘之若飴。
隨著體內死氣的增多,插在他胸口的枯木再次分化出一部分根須來,紮進他經脈之中,加速幫他吸收死氣。
好在這枯木法寶終歸是被周佚初步煉化過,此舉雖然對他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傷害,卻猶在可控的範圍。
洞天外,慧心和尚似乎已經知曉了周佚態度。
“阿彌陀佛,痴兒,痴兒!”
他一聲長嘆,長身而起,徑自離去。
看到慧心離去後,趙衛豐暗松一口大氣,他鼓起靈力,再次破除了三道禁制。
而洞天之中,羅婷身上所有死氣都已傳輸到了周佚體內。
但由於這些天裡,她的生機被生死咒磨滅了許多,她仍未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