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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蘭子自有她的打算,她並沒有聽柳成雙要她趕快回家的話,這樣就能爭取躲避那些麻煩…蘭子是要等五毛或其他人,看看都是哪些高人弄得她和柳成雙寢食不安。

果然,不長時間順河岸奔來幾個人,蘭子不用細看就分辨的明白,是五毛兄弟們。不等他們到跟前,蘭子把腳踏車斜插在河岸,邁開雙腿,兩手交叉在胸前。五毛門愣在那兒,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蘭子主動出擊:“怎麼著?連大門也不叫出了?五毛,你不打算和我過了就早說,省得你弟兄們都勞師動眾!”

“說,那東西上哪去了?”五毛醒悟過來,氣勢洶洶審問道。蘭子看出五毛外強中乾,冷冷一笑:“什麼東西上哪去了?精神病!我一直在河邊玩,怎麼我什麼東西也沒見?”

一句話堵得五毛沒話說。園子哥擺擺手說:“老二老三,你們去看看,看是不是真的!”看來他們得到了切實訊息,不到黃河不罷休。

蘭子望著五毛冷笑不止。本來一個人見人愛的女人,鼻子眼都不在原位上,漂亮美麗也就無從說起,甚至可怕。五毛不由得哆嗦一下,嘴裡說道:“你為什麼來這裡?”

“我到這裡來不行嗎?村裡規定了還是縣上規定的?”蘭子還是寸步不讓。這時老二老三爬上河岸,垂頭喪氣的搖了搖頭:“他孃的,沒人了!”

五毛氣得無話可說,向大哥求救,可大哥也沒辦法,沒有真憑實據,能奈她何?他只好一揮手:“我們走!老四就別去了…”直到走出很遠,大哥他們都能聽見蘭子的冷笑聲。

五毛不說話,也不肯走,默默站在蘭子身邊。蘭子輕蔑的看看他:“怎麼?你也要陪我看風景?十多年了你都沒陪過我,已經習慣了,去忙你的去吧!”

十多年了吧?五毛吃了一驚;河灘是他小時候的樂園,也是大家的樂園,但於他卻真的已很遠很遠。仔細想來,除了剛結婚那年,自己曾陪蘭子來兜風,後來因工作忙或地裡忙,他們只是在遠處看小河的景緻。

於是五毛開始愧疚,想想自己又有幾天陪老婆?牆內開花牆外香,自己不守候在花旁,能敢保證招蜂引蝶呢?最近打井隊給他一個勁兒打電話,他心裡煩,又不願解釋,就把電話機都拔了插頭。

他想起了又一個和他家差不多的遭遇。也是男人不在家,女人耐不住寂寞,就和一小白臉勾搭上了。後來抓了現行,狠狠教訓了那小白臉。問老婆為什麼要勾搭小白臉?他們的生活在村裡數一數二!

那女人倒也不會說謊,照實說了:“你是經理不假,但都是給別人當的,我總不能念著你的名字睡覺吧?一天兩天能熬,成年不在家誰能受得了?”那男人竟舍掉經理的職位,從此回家務農了。

難道真的是經常不在家的緣故?五毛想到沒白沒黑的混錢,到頭來不是和那位同樣的下場嗎?一時間紛紛擾擾,象一頭扎進了糊塗鍋。

蘭子漫無目的和小河瞪了會眼,覺得無趣,就興味索然的推起車子往回走。她覺得柳成雙早已趕了回去,又想起五毛們的窘迫樣子,心裡甚是舒坦。

她回回頭,五毛正耷拉著頭不遠不近的跟著她。她停下來喊五毛:“哎!我累了,來騎車子帶著我!”她倒不是真累了,只是覺得讓他帶她走很好笑,不知道五毛還和以前帶我,非常非常平穩?

五毛得令,看了她一眼,卻還是慢騰騰走來,蘭子耐住性子等他過來,猛得把車子擁在五毛懷裡,說:“快點,我要回家!”五毛極不情願的接下來,扶住車把站在原地不動。

原來這也是五毛和蘭子的習慣,要蘭子坐穩車他才上車,五哥不過習慣而已。當然還是穩穩當當,因為他們上一次馱人也不過二十天,就是再笨的人也不會忘記怎麼個馱人法。

如果不知道他們鬧得正歡,就會把他們看成一對幸福的夫妻。五毛不疾不許的慢慢騎著車,蘭子用手攬住五毛的腰也是習慣),兩個身子緊貼,五毛剎那間有拍下照片來的衝動,可惜條件限制。

間或有幾個老太婆,在門前說張家長李家短是她們的任務,她們才是鄉間資訊的傳播員。她們大都是耄耄老已,但她們的影響力,任你什麼人,絕不可以小看。

五毛蹬著的腳踏車更加慢下來,終於下來腳踏車,不時的和老太太們說話。幾個老太婆嘰嘰喳喳誇道:“五毛真是好孩子,有禮貌…”當然也有人問:“媳婦子也去逛大樓了?你看蘭子多水生,誰見了不想親一口?”

人們習慣於逛百貨大樓,大樓成了周圍的叫法。蘭子微笑不說話,五毛卻紅了臉;五毛覺得她們在嘲諷他。

說起來五毛的臉皮太薄,孩子都十幾歲了,還是見街上的人在議論,他就疑神疑鬼,以為是在說他。自從蘭子出了這事,他更覺得滿村的人在背後嘰喳他,而他卻毫無辦法。

三十六計走為上,五毛剛走過老太婆,就馬上跨上車子飛馳而去,把蘭子也閃在後面。蘭子張了張嘴,卻又把話收在肚裡。幾個老太婆大聲說:“五毛,你把老婆都丟了,也不回來找嗎?”

五毛惱怒,把腳踏車停在門口,就去摸口袋。他想趕快躲進家裡,也好圖個耳根清靜。但是他忘了,因為不是他鎖門,這當家的鑰匙自然在蘭子手裡。

這一次蘭子不再耽擱,想來她也不喜歡老太婆的黃貓黑眼。雖然已經離開很遠,老太婆的鬨笑聲仍然不絕於耳:“瞧她渾圓的屁股,多招引男人?扭的真帶勁!人好屁股又好,這樣的女子少找啊!嘿嘿嘿…”

我就是屁股大怎麼了?你想大卻還長不出來呢!蘭子能這麼想,卻不能這麼說。和五毛結婚後,只要在家,五毛總要摸著她的屁股才肯睡覺,換句話說,他和蘭子連這個都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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