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如何,可有探得什麼?”
長恭藉著機會問起,連笙方才從那無邊遐想裡抽回神來。她仍舊面紅耳赤,不敢抬頭,卻也不忘老實作答:“探得了。秦汝陽的房中,有間密室。”
“密室?你可進去了?裡頭又藏了些什麼?”
連笙便搖一搖頭:“沒能進去。秦汝陽房中入口不過一個虛掩,那密室卻是建在地下,我才要下去看的,卻趕上秦汝陽回房,於是只得匆匆關了密室門,什麼也沒看著。”
“噢……”
長恭不無遺憾地嘆了聲,便又聽見連笙問他:“那往下如何,還需要我再回密室探個究竟嗎?”
“不可,”他制止道,“說好了以吉時為限,而今吉時已過,還是等回府與兄長商議過後,再行定奪吧。”
連笙便低著頭應聲:“嗯。”
別無他話,二人之間轉眼安靜下來,連笙一直不再抬眼看他,通紅的耳朵尖兒卻是出賣了人。長恭一眼盯到了,於是一時間也覺出些不自在來。空氣裡悄無聲息彌漫的情愫曖昧,長恭忍不住清清嗓子,咳了咳:“那……若是無事,便早些回席吧,人在相府,還是當心些。”
“嗯,你也是。”
連笙彷彿得了臺階可下一般,話音落後便趕緊轉身,將臉埋在手心裡要離開這尷尬的境地。長恭不由心頭笑笑。
她與他一前一後回府,在岔路口分道揚鑣,長恭回去賓客正席坐著,連笙則抄了小路,往下人們用飯的地方奔去。
然而行到一處偏門前,連笙卻忽然瞧見一個身影行色匆匆,正往門口的方向去。雖然背對著她,連笙卻還是一眼便瞧了出來,正是兆忠卿。
先時他陪秦汝陽在席間敬酒,這會子酒敬完了也不回去席上坐著,反倒跑來這裡,做什麼?
連笙立時起了三分警覺,一個閃身躲到牆後。
只見兆忠卿步履匆忙,行至偏門前四顧一番,見是身後無人,便小心翼翼地從偏門出去了。一副生怕被人發現的模樣,好生奇怪。
連笙疑竇乍起,自然也待不住,當機立斷翻身躍上牆頭,伏在牆上盯緊了兆忠卿的身影,待他行了一段距離過後,便一個縱身跳至牆外,遠遠地跟了上去。
兆忠卿出了巷子,徑直便往東走。
他先是去了一座大宅邸,在後門口攔住一個下人盤問了幾聲,而後也不多留,抬腳又拐去了另一戶門庭,同樣也是隨意找了個下人聊了幾句便走。如此接二連三,連笙遠遠地跟在後面,更覺怪異不已,他這是在幹什麼呢?
連笙心頭萬般的不解,可也只得悄悄跟著,別無他法。然而兆忠卿左彎右拐,繞到又是一座高牆大院的後門前時,連笙卻驀然睜大了眼。就在兆忠卿身前不遠處的那扇門,正是衛將軍府的後門。
怎的,怎的他還跑到衛將軍府來了。
連笙躲在角落裡,只見兆大公子如法炮製一般,截住衛將軍府出門倒垃圾的下人同他說話,幾句你來我往過後,連笙卻突然瞧見他的嘴角彎彎地起了一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