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峻回答：“吃了。”
他坐下，拿出煙點了一根。
唐糖也跟著坐下，電視機裡正放著新聞聯播。
鄭偉看了看餐廳，又看了看馮峻，他不知道馮峻為什麼突然臉色又不好了，不過他四哥一年365天沒幾天是高興的，於是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又顛顛地跑回餐廳，繼續跟馮爸聊天。
唐糖一陣無語，在馮峻身邊低聲說：“逢年過節不是更應該回家裡陪爸媽嗎？他為什麼要來陪你爸媽呢？”
馮峻躺在沙發裡，姿勢放鬆：“你可以去問問他。”
唐糖翻了個白眼，沒理他，繼續推測：“你說，你和你爺爺鬧這麼僵，會不會也有一些他的原因啊……”
馮峻終於笑了：“不會，我爺爺才看不上這麼蠢的小白臉。”
真的嗎……難道他看得上你嗎……等等，這語氣裡的蜜汁得意是怎麼回事……
馮峻在煙灰缸裡點了點煙灰：“也就我爸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官場老油條，才會對什麼人都來者不拒。”
唐糖回味過來，頓時瞪大眼睛，頻頻看著餐廳，我去……這樣的爸爸真是太恐怖了……
馮爸吃完飯到客廳，馮媽並沒有過來，跟保姆在廚房講明天的菜。
馮峻馬上掐了煙，還未開口，馮爸低著聲音說道：“聽說你動了錢榛南的左右手？”
馮峻掐著煙的手頓了頓，那雙跟他極其相似的眸子眯著，慢吞吞問：“您怎麼知道的。”
“不用問我怎麼知道。”馮爸也點了根煙，“有些事情睜一眼閉一眼就過去了，別成為第二個錢榛南。”
語氣不輕不重，但是聽上去很有份量。
雖然這裡就他們幾個，但還有一個豎著耳朵聽的鄭偉。
哪怕鄭偉再殷勤，也不是自家人。所以在她和鄭偉兩人面前這麼說馮峻，其實唐糖覺得馮爸這麼做有點不妥，但是她很驚奇地發現，馮峻居然一點也不生氣。
馮峻說了一聲：“知道了。”語氣帶著一點漫不經心的敷衍。
馮爸也不是個囉嗦的人，見他這幅表情，也就點到即止不說了，眼神轉向旁邊的唐糖，笑了笑：“小姑娘，你最近好像瘦了。”
唐糖有點受寵若驚：“哦，是嗎？叔叔您也瘦了不少，看來工作太辛苦了……”
人緊張的時候有很多小動作，唐糖一緊張就想喝水，她下意識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馮爸是個心細的人，目光落到唐糖手上的兩枚戒指，他馬上用一種詢問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兒子。
後者也平靜地看著他，然後略微點了點頭。
兩人只是一個短暫的眼神交彙，就瞬間理解了對方要說什麼。
而旁邊的兩人則毫無察覺，鄭偉正在擦自己袖口上的灰，唐糖則在小口小口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