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頑笑的一句話,誰知韓銘一聽立即抽回腳去,要不是繪之還沒動剪刀,這一下子非得見血,繪之扭頭責備:“別亂動,看剪刀不長眼。”
韓銘道:“不,不剪了。”
“不剪的話,萬一把襪子戳破怎麼辦?還有啊,要是走路不小心戧一下,那可是老疼老疼了。”
繪之說完一愣,自己從來也不是個多話的,現在韓銘的話少,自己反倒在他面前話多起來……
韓銘將她的話聽了進去,還認真想了想,才又結巴道:“聽,聽姐姐的。”
繪之對他的態度滿意,不由的就心生好感,給他剪了腳趾甲,又幫著穿上襪子,跟韓銘說話:“你困了嗎?要睡一會兒嗎?”
韓銘怕剪刀剪到自己,剛才一直緊繃著精神,此時有逃過一劫的慶幸,精神也放鬆下來,但心裡稀罕跟繪之相處的機會,只不肯睡,伸手拉著繪之的手。
繪之想了想道:“你躺了很久了,要不我給你揉揉腿吧,總不能以後都躺在床上,略養養也還是要下地走路才行。”
韓銘臉上又露出畏懼,繪之這下真好奇了,歪頭問他:“你怕甚麼?”
韓銘不答,只用力攥緊了她的手指,不過他的力氣用到最大頂多也就跟嬰兒一般,繪之沒有煩,耐心比前一天好了十倍:“不用怕,咱們慢慢來。”
韓南天跟江氏商議回門禮,問起韓銘跟繪之:“兩個人怎麼樣?”聽江氏說繪之給韓銘剪指甲揉腿,臉上露出驚異不信:“這可……”
江氏道:“女人嫁了人,自然要痛心相公,這有什麼奇怪的?”她早年還給他洗腳來著。
韓南天笑著擺手:“算了,再仔細看幾日。”當初繪之跟範家人的表現,是並不想嫁過來的。他不至於連是虛情假意還是真心實意都分不清楚。
這天夜裡,韓銘果然又餓,這次喊“姐姐”的聲音略大,不過那丫頭照舊睡的很熟,也就繪之,耳朵好使,迷濛著眼爬將起來。
有那丫頭告狀一次,這回她也不體貼了,直接把丫頭搖起來,叫她去要食水。
丫頭睡的沉了,嘀嘀咕咕的將自己的不滿都露了出來:“白天不讓公子吃飽,夜裡又折騰人。”
繪之充耳不聞,倒了溫水喂韓銘漱口,然後又給他餵了幾口水。
不想韓銘喝了水,竟然自己慢慢的坐了起來。
他躺著跟斜靠在枕頭上還不顯,這一坐起來,那身體的單薄簡直叫人看不下去。
繪之忍不住道:“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韓銘臉略紅:“不,不知道。”說著話,卻忍不住伸手去拉她的手。
丫頭冷冷哈哈的從灶房那邊提了粥來,進門就見這倆人手拉著手四目相顧,心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早就把白日裡頭告狀跟表忠心的事給忘到腦後,此時只剩下滿心的埋怨。
繪之沒理會她,抽回自己的手:“我洗洗手餵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