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郭摯,她恐怕還做不到如此瘋狂。
認識郭摯之後,她不免將他的痛苦背負在自己身上,一個人背負的東西是有限的,她背起郭摯的痛苦,就丟棄了一部分自我。
剩餘的那些自我卻偏偏只應在韓銘這裡。
所以得知韓銘出事,她就來了,沒有前思後想,就是一趟趟的努力,一點點的安排以及接近,直到她確定了韓銘所在的位置。
觀察過幾次之後,她就發現韓銘的宅子很大,但裡頭人很少,除了韓銘只有兩個人,而那兩個人幾乎不怎麼說話。
她耳朵再好使,人家不說話,也沒法鑽人心裡去聽心聲。
算計了一下自己敲門進去的可能性,以及硬闖見到韓銘的可能性,她還是決定來一個夜探。
一則那附近以及被她走過路過的轉熟悉了,二來,她身體輕巧,爬牆不在話下。
哦,對了,她還背了塊肉,用蒙汗藥泡過的,是防著萬一有狗子……
膽子大的人運氣都不會太遭,她這天選了一個能聽到水聲的牆角爬了上去,發現了假山石沖擊下來的水流,心中一喜,這動靜大可以掩蓋她發出來的聲音了。
然後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頭。
她才走了兩步,就認出石頭下方的人。
是韓銘。
看清韓銘的樣子,她只覺得腦子“嗡”得一下,不知道怎麼竟將韓銘與郭摯的樣子重疊起來,剎那間如同被人一把劍從頭劈到腳,然後又強行倒灌了一身冰塊。
她沒有動,韓銘只掀動了一下眼簾,而後又重新閉上眼,再沒有從前的一絲一毫的熱情。
反而是她走了過去。
院子裡頭只有水聲,她摸到他的手,這麼熱的天卻如同冰塊。
因為她的碰觸,他又睜開眼,但也只是沒有任何情緒的看著她。
她輕聲道:“這兒不好,跟我走吧。”
他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
她便繼續靠近,手落在他的褲管上,渾身一顫,努力瞪大了眼睛,才將要溢位的眼淚憋了回去。
她背起他,轉著看了一圈,沒有聽見其他人的呼吸聲,不由懷疑本應該還有兩個人的,怎麼卻不見他們,難不成那倆個人直接將韓銘遺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