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朝陳力翻白眼:“你找哪個三奶奶?我們這裡可沒三奶奶!”
陳力總不能跟她一個閨女擠,不好動手的下場便是快要被推出去了,眼見石榴要關門,陳力忙插手當著門,大叫道:“姑奶奶!姑奶奶行不行?!”
石榴噗嗤一樂。
想起繪之可能還在睡,連忙啐他:“你小聲點兒!”
陳力見石榴這麼沉住氣,詫異道:“怎麼,三奶奶還在睡?”
繪之在石榴大聲嚷嚷的時候就醒了過來,聽到另一個略熟悉的聲音,突然一怔,不過發怔也沒耽擱她起床,本就和衣而臥,現在只不過是將被褥捲起來放好。
等她出來,正好趕上陳力的問話。
“陳力?”
陳力聽到她的聲音,抬頭“啊”一聲,見繪之的模樣分明是剛醒,不由在心裡嘀咕,難不成三奶奶跟三爺和離就是為了在鄉下混吃懶做?
石榴問繪之:“你也醒了?怎不多睡會兒?”
繪之道:“聽見你們說話了。站在門口算什麼事?進來說吧,你也去吃飯。”又問陳力:“吃過了沒有?要不就在這裡對付一口?”
陳力對著繪之沒有對著石榴那麼自然,擠出一個“正經”的微笑:“多謝您了。”
繪之點頭,上下打量他一眼,而後收回目光回自己屋裡頭去了。
東西屋繪之跟石榴分住了,留了正屋會客吃飯都在這裡。
陳力進去一打眼,正屋裡頭空蕩蕩的,就一張桌子,兩條凳子,再對比韓家的家宅的奢華,便有種說不出的惆悵。再看桌子上碗筷都沒收拾,顯然是“賢惠持家”的品質在這裡也不存在……
他怎麼有種類似明珠暗投的憂傷呢?
石榴領他進門,也沒讓他,自去洗手漱口,回來就坐在桌子前吃飯。
“你們就冷鍋冷灶吃冷飯啊?”陳力咋舌,石榴好歹也是做過府裡的大丫頭吧?雖然在鄉下的時日多,可就是韓家在鄉下,也沒有吃冷飯的習慣?
石榴沒覺得這是個事,天又不冷,這飯一直在碗裡扣著,也不算冰涼,偏陳力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叫她懶得同他解釋,直接又問:“你來到底有什麼事?我可跟你說,不看在你是個熟人的份上,這個門你是進不來的。”
陳力被她冷心冷肺的樣子給鎮住了,心裡暗暗咋舌,莫怪都說最毒婦人心呢,這才離開府裡多久,就這樣子對待舊日相識……心寒,心塞……
他這廂被一口寒氣塞在心裡,幾乎要悲傷逆流成河,誰知石榴竟不收手,又往他心頭撒鹽:“快說啊,吃完我還要回去睡。”
其實播種那幾天也不是沒日沒夜的幹活,但那時候就是心裡存了一個事兒,整個人處於一種不幹完睡不踏實的狀態,現在好了,種到地裡,身心都一下子放鬆了,是心滿意足的疲憊。
陳力越發的蛋痛,對比韓銘的晚睡早起,繪之跟石榴這日子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打臉啊!——頓時感覺三爺的情誼都流到臭水溝裡了有沒有?
他腦補的這麼歡快,石榴是不知道的,三兩口吃完了飯,她把東西往一旁的提籃裡頭一放。
陳力努力捋直了自己的舌頭,不死心的問:“你不洗碗?”
石榴累死累活的,對於陳力這種關注重點,從心底鄙視,看他的目光跟看“朱門酒肉臭”似的,聲氣也變得更加不好:“你來是什麼事?”
看到她的樣子,陳力方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不受歡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