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悄悄嗎?
她哭了嗎?
為什麼要哭呢?
傅禮臻想要伸手去撩開她的長發,手指卻從中間穿透了,什麼也碰不到。
幻覺?
他收回手,閉上眼睛捏了一下眼皮再睜開。她還在,還是這麼坐著,除了黑發,地上還灑著一片重重疊疊的白紗。他比劃了一下,悄悄好小,跟媽媽差不多大,一定很輕很輕。
從忽然聽見她的聲音,再到看見她的人,傅禮臻都接受地異常平靜。
隱隱約約中他似乎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似乎自己的身邊就應該有這樣的一個存在。
容悄擦了擦眼淚,轉過臉來,正好對上傅禮臻的視線,兩人都愣了。
原來悄悄長這個樣子,和她說的一樣,很漂亮。
傅禮臻看著容悄的眼睛,裡面微光浮動,好像有無數的雪落入湖面,卻又蒸騰起了無數的熱氣。
又冷又暖。
好奇怪。
他緩緩抬手按住心口,這裡有點疼,也很奇怪。
容悄遲疑地揮了一下手,看著他的視線隨著自己的手偏移了過去,瞪圓了眼睛:“你看得見我?!”
傅禮臻的視線重新回到了她的眼睛上,向來厭惡與人對視的他近乎貪戀地看著容悄,點頭:“能,剛才看見了。”
“看、看見了?”她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
傅禮臻點頭,又答了一次:“剛才看見了。”
那是不是能碰到了呢?
她顫顫伸出手,指尖在碰到傅禮臻衣角的一剎那,交疊了進去,她失落地收回來:“碰不到啊……”
“悄悄,你為什麼要哭?”傅禮臻問,“你原來沒有哭,為什麼我跟你道歉了,你卻哭了。”
他這一問,容悄驚覺自己這一把年紀還哭的蠢樣全被他給看見了,懊惱了三秒之後立即鎮定起來,冷下語氣,做出風淡雲輕的模樣:“覺得難過,就哭了。”
“那為什麼我忽然能看見你了?”
容悄洩氣:“這個我也想知道,好奇怪啊,你能聽到我說話就已經很奇怪了,如果能找個別的再試驗一下……”說到一半她住了口,搖搖頭,“也不知道是你的緣故,還是我的緣故。”
傅禮臻不說話了,低著頭看著已經成功拱到自己大腿的饅頭,一手拎起來扔到一邊。饅頭嗚嚥了幾聲,終於放棄,耷拉著耳朵垂頭喪氣地往外走,投入姐妹們的懷抱。
“好了。”容悄站起來,頭發長至膝彎,白色的長裙拖地,放下來的袖子也徹底遮住了指尖,她撥了一下長發,重新露出笑臉,“還好傷口不深,過幾天應該就好了,現在叫外賣來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