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壓抑自己的感情,故意曲解風謠對她的情意,這一切,全因她的自卑和過去的傷害,她自卑的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她害怕不過又是一場騙局,可即便她現在認清了自己的感情,她還有一個潛在的敵人。
她已拖累他一次,豈能再多一次?
再者,兩人的身份也不配,他貴為皇子,興許還對皇位勢在必得,而她,對成為他後宮妃子之一沒有興趣,她只想過她簡單快活的小日子,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深沉算計,當個普通的女子……
然而凝視著他期望的眼神,這些想法,她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只能斂下眼眸,輕聲說,“你身體還好嗎?”
她不答反問,讓鳳謠心頭一陣失望,但他不氣餒,且也十分聰明,從她的態度察覺到她的顧慮,沉聲問:“是不是擔心那個黑衣人?你可知道是誰會想綁走你?還對你下那樣的毒?”
一想到若是他沒能及時趕到,那她豈不是要被……
光是想像,他就無法承受,整個人散發寒氣,恨不得親手殺了那人。
邵紫兮有些詫異他的敏銳,卻沒打算將其他顧慮說出,只啞聲說:“我沒線索,我只知道他和我母親許是同一輩的……”
她將前幾天曾萍兒所說的話,全數告知他。
沒想到鳳謠聽後臉色一沉,擰眉道:“確定?可我以為,動手的人是鳳慶……”
“鳳慶?”邵紫兮苦笑一聲,“我一開始也以為是他。”
她的生活圈單純,認識的人更是不多,一直順風順水,沒想到一出事,就是大事。開始她也以為她落水一事,曾萍兒母女背後的主使之人是鳳慶,畢竟她就算再低調,也是準太子妃,她落水這麼大的事兒,怎可能連追查都是草草了事、匆匆結案,甚至她爹費盡心力都找不到線索?更別提太子妃的位置馬上就易了主,身為當事人的鳳慶對此也順理成章地接受,要說這其中沒有德妃母子的手筆,她是不信的。
因此她本以為,是曾萍兒母女早早與鳳慶勾搭上了,才會設計這場意外,讓她騰位置,沿想到花朝宴過後,她才知她錯得離譜。
若是沒有曾萍兒那一席話,她到死都不會知道,算計她的,竟是個完全讓人找不到頭緒的人。
她來到這世上時,白雨綺已經死了,她身邊的嬤嬤丫鬟,被後來嫁入邵府的曾萍兒全數變賣,一個不留,她現在就是要查,也早已找不到人,就連好不容易找到的綠意,也說她娘親生活很單純,除了她爹,並未
認識什麼同齡的男子……
鳳謠一雙俊眉擰得死緊,又問:“有沒有可能。是曾萍兒故意誤導你?”
“故意誤導我?”邵紫兮一怔,倒是真沒想過這問題。
他點頭,道,“方才與那黑衣人過招時,一開始還看不出來,可在我欲帶走你時,那人情急之下使出的功夫,我發現他用的正是傅大人的拿手絕技。”
皇室子弟自小不僅學文也得學武,除了他自小就另尋名師教授武功外,包括鳳禦在內的皇室子弟,武功都是由皇宮裡的武教頭傳授,至於鳳慶,因為身為太子,自然還有身為太子太保且武功不俗的傅銘展額外指導。
邵紫兮對武功不瞭解卻心細,直覺說,“我覺得鳳慶這人有色心卻沒色膽,再說了,他又是如何得知我們今日有約?還有,就算他腦子再不好使,也該知道使出傅大人的絕技會替他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所以我覺得不是他。”
“我們今日之約也不是什麼隱密之事,只要刻意探查,並不難得知,不過你後頭的分析,倒也有理……”鳳謠沉吟道。
這麼一分析,兩人頓時陷入了焦灼,怎麼也想不出到底會是誰,敢這麼明目張膽在天子腳下綁人。
最後,鳳謠下了結論,沉聲道:“不論是不是他,鳳慶我非除不可,不僅是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
他無法接受邵紫兮再次受到傷害,就算鳳慶不一定是兇手,可他覬覦邵紫兮是事實,光是這點,他就不可能放過他,更何況,他與他本就是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敵人。
見他緊擰著眉,影響了那俊美的臉龐,邵紫兮下意識伸手,撫平那眉間的皺褶,忍不住輕聲問:“你母後的死,和德妃有關?”
提到他的母後,鳳謠神情晦暗,拉下她柔若無骨的手,緊握在手中,嘶啞的說:“德妃向我母後下了慢性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