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思凡推門走了進去,今日倒不是往常男兒扮相,而是一席墨青色襦裙,她生的瘦,那襦裙在她身上極不合身,看起來有幾分怪異。
發髻披散下來,軟綿綿的搭在肩上,比之男裝,倒是另有一番風情。
上官思凡將手上端著的酒放在劉真面前,柔聲提議道:“明日便要進軍,不如趁著今夜閑暇,喝上一杯?”
劉真分神看她,見她一身女兒做派,不由皺了皺眉頭:“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殿下莫不是忘了,我本是個女兒家!”上官思凡掩下心下酸楚,替劉真倒上一杯清酒,遞到他手上。
劉真不由晃神,是啊,她到底是個女兒家,卻整日在戰場上廝殺,身手那樣矯健,倒是叫他忘了,她是個女兒家。
想來她一個女兒家,同男人一樣拼殺,心中必然有許多酸楚。
想到這裡,劉真居然心生起一股憐惜,片刻之後,又扯了扯嘴角,想起她平日裡殺伐果決的樣子,只覺好笑,劉真啊劉真,她可是個女魔頭,哪裡需要你的憐憫?
上官思凡伸手替自己將杯中斟滿,淡淡道:“這一杯,敬殿下!”
說罷,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劉真見她將杯中酒飲盡,自然不甘示弱,緊隨其後也喝盡了杯中的酒。
一杯酒下肚,登時便覺得頭暈起來,晃了晃腦袋,蹙眉道:“這是什麼酒,後勁這樣大?”
他喝的眼冒金花,自然看不見上官思凡嘴角那一抹狡黠笑意。
“自然是一醉解千愁的酒了,還能是什麼?”上官思凡說罷,又替劉真倒上一杯。
劉真不願再喝,擺手道:“明日還要作戰,不能再喝了!”
上官思凡倒也不急,放下酒杯,託著腮,瞧著面前醉眼惺忪的男人,這是她自小心屬的男人,這麼多年,她手上染了那樣多的鮮血,原以為已經百毒不侵,可倒了他這裡,卻潰不成軍。
“殿下可害怕?”上官思凡的聲音帶著魅惑,循循善誘的要引著劉真說出心中所想。
劉真何其自傲,即便心下害怕,也不會當著一個女人的面說出來,皺緊眉頭,陡然提高了音量:“你這是什麼意思?本殿下怎麼會害怕!”
話雖如此,卻將本不願喝的酒端到嘴邊,仰頭喝了下去。
上官思凡勾了勾唇,輕笑道:“明日並非紙上談兵,乃是與幾萬大軍作戰,殿下怎能不害怕?”
劉真被她拆穿了心思,自是惱怒,憤然道:“放屁,我可是皇子,那些難民,怎會是我的對手?”
眼前物件越發模糊,劉真只覺身子一輕,朝著桌上跌去,嘴裡仍喋喋不休的嘟囔著:“我是皇子,以後可是是九五至尊!”
上官思凡坐直身子,眼裡一派清明,哪裡像是喝多了酒的樣子。
面前的乃是子母瓶,瓶裡一半酒,一半清水,給劉真喝的,乃是加了蒙汗藥的酒,自己喝的,則是清水。
上官思凡靜靜看著劉真,眼底滿是柔情。
殿下,你是九五至尊,怎能親自上那戰場廝殺?哪怕你醒來不願原諒我,我還是會拼盡全力不讓你出事!
上官思凡站直身子,將劉真往床上扛去,站在床邊,注視他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