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了夜裡時,小秀兒也有了屬於她的煩惱。
不遠處父母的房中,經常會傳來低低的吵鬧聲,而其中的大多數,是來自她母親帶著啜泣的數落。
每到這時,小秀兒就會把頭深深的埋到被窩裡頭,盼望著天快些亮起來。
那樣,南方哥哥就會又出現在自己眼前啦,笑眯眯的給自己帶來一個小驚喜。。。明天的驚喜又會是什麼呢?
直到有一天晚上。
秀兒父親出城巡查遊騎探子,不曾回土城來。
秀兒母親將她們姐妹倆叫到房中,在她們驚恐的目光下用小刀割開了自己的手掌,上好的毫筆蘸著鮮血一筆筆的認真寫字。
寫滿了那張紙後,她又將秀兒姐妹的指頭劃破,把她們兩個小小的血指印留在那紙角落裡。
秀兒永遠忘不了當時的場景,昏黃的燈光下,她母親雙目赤紅,看著她們姐妹,說出一句沒有任何溫度的話:”記住,女人最重要的,是要掌握自己的路,而不是去相信男人。“
小秀兒沒覺得手指多疼,倒是被母親的樣子和語氣嚇到了,第二天就發起了高燒,南方在她床前守著,各種湯藥熱水三天不曾閤眼,直到她第四天退燒清醒過來為止。
南方不知道這健康活潑的蘿莉為什麼會突然病倒,只是覺得她恢複後似乎有了些小變化,雖然一樣愛纏著他玩鬧,但有時也會走神發呆。
一個六七歲的小蘿莉就開始有心事了麼?每次他念及時,也只能搖頭笑笑。
血書是秀兒母親寫給她的皇帝老子的,第二天就讓親信家人送往京師了。
不知她在信中是訴了怎樣的苦,求了怎樣的饒,她老子的回複也很快,一個月後作為聖旨發過來了。
秀兒父親處罰不變,念及皇親血脈,罪不及家人,秀兒母親帶著兩個女兒回居京師,但另賜長公主府居住,兩個女兒也被立為郡主,從此再不用依賴校尉父親的俸祿。
顯然,求情信裡並沒有替她們父親說話。
而小秀兒,就此成了秀郡主。
秀郡主離開土城時,儀仗排場很是盛大,因為她們來時只是犯官的家屬,而現在去時,已是公主郡主的身份。
最中間的一輛華美馬車是公主的車架。
長公主坐在簾後,訓話語氣平淡高gz刺史躬身在車前,笑眯眯的連連點頭。
不少校尉,跟在他身後,卻是隔了幾排。
車隊的最後面有輛精緻些的車子,那是屬於秀郡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