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且格拉斯幾個,更是用長刀拍擊著盾牌,口中“呼哈”出聲,做出了一副預備沖戰的姿態,連同幾個身上纏著滲血的紗布,扮作苦者的家夥也毫不例外。
反觀曹珣及其身後眾人,雖貴為宋庭禁軍精銳,雖不至於亂了陣型,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默然,便是垂頭低目——都知道楊家二郎不過紈絝子,誰願為他而廝殺徵戰?何況還是與眼前這些兇悍的靈州人?
“這……”曹珣無言以對,心中切磨了半響,才有說道:“衛兄所言,曹某難辨真假,不過,請恕曹某職責在身……兄既入宋境,該以宋律為戒,如此傷人肢體,卻是不妥,曹某無裁判之權,只能請衛兄所部至開封府尹處,斷明是非之後,兄等自當無礙……”
“哈!?”羅開先差點沒樂出聲來,忍不住譏諷道:“開封府尹姓甚名誰?莫不是寺廟裡的泥胎木塑?衛某麾下五人殞命,距今已過六日,期間曾多次派人探問,諾大開封府從不曾有人應理!如今某家自尋公理,你宋國朝堂竟如此回應!莫不是你宋國人肢體都是寶貴,我靈州之人命卻是草芥?”
曹珣抬眼看著不遠處還癱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楊二郎,心中咒罵這等惹禍的胚子怎不早死!哪怕他是什麼皇親國戚!只是,耳邊聽著羅某人的質疑之聲,卻無言相對,吱吱唔唔半響說不出話來。
羅某人的耐心將要喪失殆盡,緊盯著木然無語的曹珣,以近乎一字一頓的口氣,說道:“靈州人命在己手,不受旁人質疑!曹將軍,帶著你的部眾退開,否則,衛某不介意讓宋帝過一個血色新年!”
說著話,他的左手張開舉起,然後迅疾的攥成一個拳頭。
而隨著他的戰術手勢,親兵眾人中,持重盾的且格拉斯等人開始齊步向前,擅長馬術弓獵的更是箭上弦,弓似滿月,沉重的馬蹄聲響了起來,拉著紅漆大棺材的大車同樣開始隆隆地前移。
曹珣有心想下令拼殺,但轉回頭左右巡視才發現,手下部眾雖不是面色如土,卻是沒人有戰意,以往那些經常吹噓自家如何的同袍都在紛紛躲避著他的視線。
“衛兄何必如此?!”面對著對面的兵鋒前壓,身邊袍澤又給力的情況,氣急之下,曹珣忍不住大聲喝道:“我宋國有戰兵百萬,開封府更有禁軍十萬,廂軍二十萬,衛兄左近不過區區百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呵,百萬人?”羅開先不屑的一笑,平靜說道:“百萬人何所懼?這東方天下也不盡是宋國屬地,北有北遼、南有大理,東有倭島,西邊尚有定難軍與我靈州眾!世間萬事難逃公正二字,該叫世人看看你宋國官吏如何苛待人命,曹將軍以為然否?”
如此話語,叫曹珣一介守門將如何應對?
哪怕他此刻是宋帝趙恆所命,也斷無承擔起來的魄力,叫世人都看看宋庭處事不公歧視外人的做法嗎?
恐怕訊息一旦傳開,行走各國的宋商必定寸步難行,屆時別說他們身後支援的各個世家,恐怕自家長兄曹璨2就不會饒了自己。
靈州眾步步近前,禁軍衛遲滯不定,眼看將要一觸即發之際,遠遠地又傳來一陣馬蹄聲,四下裡觀望的人群更是人頭攢動,一個尖細的高亮嗓音吆喝著:“左右迴避,皇城使秦大將軍到!”
………………………………………………………………
注:1河中,指中亞錫爾河、阿姆河以及澤拉夫尚河等七河流域。
2曹璨,宋初開國將領曹彬長子,9501019),善騎射,知兵法韜略,履任供奉官、開封舊城都巡檢,彰國、保靜、武寧、忠武等路諸軍節度使,最高職位為同平章事,天禧三年卒,追贈官職中書令,諡號武懿。
——————————————————
附:很久沒能更新,實在是對不住一直以來支援的諸位書友,解釋的話多數時候會被當作是藉口或者掩飾,所以也就沒必要多做贅言。還請關注本書的書友們繼續關注本書的後續,我會在盡可能的情況下,多多碼字,多謝!感謝這期間仍舊多次打賞的朋友們,他們的名字分別是“我本沉默”“若海清淩”“一世孤寂”“昭昭”“笨鳥勤飛”“ichea”“樂閑”幾位,尤為感謝“若海清淩”書友,幾乎隔天一次8.88的紅包讓我的心頭壓力驟增,紅包拿得實在沒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