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賣關子是沒用的,若是不說清楚,這好奇心重的小娘糾纏起來會沒完沒了,早在結婚之前,羅開先就已經心知肚明瞭。好在教導妻子與自己合拍,在羅某人看來也是應盡之事,所以他盡量用簡潔直白的話語解釋道:“其實,無謂收買與否,將心比心耳。設想若是在希爾凡,隔壁宅子新來了一個鄰居,若是不明對方姓甚名誰秉性如何,你會否願意接納這位新鄰居?若是對方能夠與鄰裡互通有無,偶爾還能護持鄰裡安危,又會如何?”
“……如此,有如此佳鄰,自是幸事!”李姌的眼珠轉了幾轉,仿若刻意刁難一樣追問道:“只是夫君先前曾說,亂石山這裡事了,那些苦命人會交給銀州或綏州的主事人安置,他們又怎會心向我們?”
心中暗嘆自家小娘聰明伶俐竟然懂得舉一反三,羅開先耐心的說道:“正是因為會轉交給他們,才會讓這些被救出來的人記住我們……四娘,你來猜猜為什麼?”
“因為……”李姌看了看不遠處披著華麗的毛毯或者整匹的綢緞悶頭喝粥的人們,很是堅定的說道:“因為無論銀州還是綏州的那些人,他們對待這些苦命人,絕然不會比我們更好!”
“我家四娘真是冰雪聰明!”爽利的誇贊了一句自己的婆娘,羅開先心情大好,“我們在銀州只是停留了一個晚上,你都見到他們還有流浪的乞丐,綏州暫且不知,但可以推而揣摩之,他們會不惜錢財的救助這些人嗎?會為他們安置溫暖的屋舍嗎?會給他們提供足夠的吃食嗎?顯然不會,亂石山這裡有山匪盤踞絕非一日兩日,如此近在咫尺之地,居然沒能派兵剿滅,可見綏州官吏即有失察之過,亂石山匪首居然能有宋軍制式鎧甲,此為蹊蹺之處,綏州銀州之間原為兩軍對壘之地,宋軍軍律必定嚴備,豈能任由軍械遺失?故宋邊軍軍將不僅失察,還有綏靖之疑!如此官吏,會親民愛民乎?”
看著自己男人侃侃而談,眉飛色舞的樣子,李姌的心情也很好,順著男人的話語接著說道:“可惜匪寇首領被夫君一刀斬了,連同他的軍師也沒能逃得性命,否則夫君要了這裡的人心,還能揭穿宋國邊將的冷酷心腸!”
“非也,非也!娘子此言差矣!”套用了一句這時代的書生用語,羅開先接著說道:“兩軍對沖,匪首劉彪的性命不能留著,否則山匪士氣尚在,麾下戰士難免有所傷損,而那淫邪書生乃色中惡鬼,死不足惜!至於揭穿宋將心腸,於我何益?平白與人交惡,何苦來哉?你夫君我從未想尊奉趙宋皇帝,如今遠在靈州,今後更可能敵對……故,敵之糟粕,我之蜜糖耳,娘子可知某之心意?”
看著高大壯碩的羅某人學著一副書生樣子搞怪,李姌掩著翹起的嘴角,很是俏皮地說道:“夫君這般摸樣,真的不像縱橫無敵的大將軍,到像是祖爺那般老謀深算,像只……老狐貍!”
“怎會是狐貍?”羅開先故意上下掃量自己,一副疑惑的表情反問道:“有為夫我這般強壯的狐貍嗎?怎也是老虎熊羆才對!”
“嗯嗯,嘻嘻……是熊羆!”李姌趴伏在羅開先胸口,再也忍不住笑意,笑罷才低低的呢噥著:“夫君這般真好,大婚之前,我還憂心夫君會否是塊又冷又硬的大木頭……”
羅開先覺得自己心中徹底軟化了,用身後披著的大氅把個小娘包裹住,低頭嗅了嗅帶了點野菊花氣息的發香,同樣收斂了聲音,“再冷再硬的木頭又有何所懼,娘子你的稱號不是火娘子嗎?烈火遇到木頭,燃燒得可是旺盛……”
“夫君亂說話!不許再講了……”一語雙關的讓李姌變成了鴕鳥,她臉紅紅地感覺自己又要燃燒起來了,只是時間地點都不合適,她只好拼命的攬住男人的粗腰,恨不得把自己融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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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進路上,甜蜜的時間總是讓人感覺很短暫,一道煞風景的吆喝聲傳了過來,“報……將主,綏州方向來了一隊騎兵,約有二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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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最近事情多,與書友們溝通的太少,實在也是沒辦法。綏州之後,會觸及大量的東方人,起名字是個麻煩事情,要合乎時代背景,又要不流於俗,實在很是頭痛,希望有書友幫忙提供一些名字,有喜歡客串的也歡迎大家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