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等明後天,王大哥就能見識到了,保證會讓你沒時間發牢騷,吃飯時候都能睡著。”這些算不上什麼秘密,所以竇祖承說的肆無忌憚。
王難傻眼了,別看他曾經做到偏將,那是憑借不要命拼出來的,單論訓練,宋軍中的可沒這麼嚴苛,或許某些將門世家有這樣的傳承,不過那可不是他一個出身寒門小戶的普通軍人能接觸到的。
這時候旁邊始終沒能插上話的歐陽儁說話了,“竇老弟……你們這些人怎就都沒有表字呢?稱呼起來很不習慣。”
“沒辦法,恆羅斯之後,祖上流落他鄉,能記得家鄉話就已經不錯了,昔日唐人營裡面,只有張家人習慣在加冠之後起一個表字。別說我等,據說將主也是沒有表字的。”對這種看法,竇祖承倒是無所謂的態度。
“將主也沒有表字?某記得前些日見面將主也能說一口官話,只是音調總讓人覺得很怪異。”歐陽儁這時也沒用初見老羅時候的雅言,而是和普通士卒一樣用著白話。
“沒聽過將主用官話,俺只知道平素將主都是用白話,還經常用些讓人覺得很怪異,細想卻又很……妥當的用詞。”
“哦……竇老弟,你剛說王兄會被分去騎兵校,知道某會被調去做什麼?”歐陽儁是個有心計的,察覺了竇祖承語氣中的不耐,轉而問起了自己的前途。
“據說歐陽大哥曾經掌管錢糧,或許會被分到後勤營。”總是被問話,竇祖承的話少了很多。
“後勤營?就是那個非常高大的蠻人管理的?”歐陽儁追問了一句。
“蠻人?歐陽大哥可要小心言語,你口中的蠻人名字叫做斯坦,據說來自什麼叫做歐羅巴的北方,他一路掌管後勤營,可從未出過差錯。”竇祖承提醒了一句,就懶得再糾纏這個話題,把目光對準了王難額頭的金印,“王大哥,小弟有一事不明,不知當不當問?”
“竇老弟盡管說!”
“小弟發現你們當中有很多人臉上都有……這個,是怎麼回事?莫怪小弟俺胡言,只是好奇。”竇祖承說著話還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你說這個金印啊……”聽了竇祖承對於騎兵校的介紹,本來就苦著臉的王難這會兒臉色更苦了,“從入軍營的第四天就在腦門上了,大宋那邊的軍隊為了防止逃兵,只要不是將門出身,又不是歐陽這樣的文人,身上都有這樣的金印……竇老弟,你別看有的人身上沒有,其實是在手臂上呢。”
“至少為了防止逃兵就在人臉上燙印?”這下輪到竇祖承感嘆了。
“沒錯,就是那些該死的文官,說什麼逃兵不好管束,老兵出了軍營容易做亂……整個大宋所有的軍營都是一樣的規矩,誰叫咱進軍營之前不是什麼良家子?誰叫老子不是出自將門?活該服兵役還在臉上燙印!立了功還要被上官誣陷,到如今有家不能回,可憐我家中的老孃還有剛剛一歲的娃,七年了……”王難的眼睛通紅一片,隨著牢騷話,更充滿了怨恨。
歐陽儁比王難的情緒稍好些,卻也滿是黯然。
不是兩人敏感,因為竇祖承一句話就情緒大變,而是連番的挫折,加上最近幾天的勞累,好像所有的倒黴事都湊一塊了,沒有崩潰已經算是堅強的漢子了。
竇祖承可沒學過安慰人,只好坐在石頭上不停地搓手,半響之後,憋出一句話來,“王大哥和歐陽大哥,兩位不必如此,只要聽從將主指令,將來說不準有家人團聚的那一天。”
“兄弟,你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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