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筱此言一出,旁人怎樣還不好說。裴珩是差點笑出來。
他敢肯定,身側這個小丫頭就等著彭筱這一句呢。
不然,她怎麼展示自己的賀禮?
果然,寧芝輕輕一笑:“既然你想看。”
“連翹,白芷,把我的賀禮拿來開啟吧。”說著,寧芝起身,輕輕走到了當地。
白芷和連翹過來,捧著一個很長的錦盒。開啟,放在地上,拿出裡面的卷軸。
一個人退後好幾步站定,白芷就輕輕的將卷軸開啟。
眾人先是不解,然後是驚訝,最後都沉默了。
待到全部開啟,寧芝看向裴珩:“這圖,當年我父親寧湛畫了一半就戰死在了瀝城。最終也沒有保住瀝城。後來我回了臨京城,便帶回來。這些年,不敢開啟看。近日,我才將這圖補全了。我畫技不好,畫的很是不成體統。可是我寧芝的心是真的。”
裴珩已經起身,站在那圖前面。
“這是大晉全景圖!是完整的大晉全景圖!我給它起名叫做《萬裡山河圖》,今日送給殿下,希望殿下喜歡,也希望殿下不辜負這圖。”寧芝沒有說太多的豪言壯語。
但是這一聲希望殿下不辜負,便是最好的豪言壯語。
裴珩伸手,輕輕劃過這萬裡山河圖。
北方那些失去的城鎮都明顯的在這圖上,且字跡發舊,筆鋒幹練。這不是寧芝的手筆。
這大約就是寧芝的父親,已逝的威武大將軍寧湛的手筆。
一筆一劃,字字清晰。
沒有塔族人,沒有西羌人,沒有漠西人。這是完整的北方。
往下,洪江,歸燕江下,才是寧芝的手筆。
比起她父親,她確實筆力不足,線條不夠流暢,字跡不夠有力。其實看的很明顯。
可是,她是已逝威武大將軍唯一的血脈,她來彌補,再合適不過了。
“本殿……當不負你期待。”裴珩說著,看著寧芝:“本殿,不負你期待。”
寧芝輕笑:“如此,寧芝放心了。”
坐在上首的建文帝沒說話,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麼些年,他自己不看地圖,周圍的人,自然也不會叫他看見。
他也有二十年不曾看過大晉的全景圖了,原來是這樣麼?
竟是這樣麼?他又去看自己的小兒子,這個孩子,什麼時候成長成了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