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從重陽節的早上分別至今,足足兩月還有餘。
入冬之後,塔族人的進攻節奏緩慢了下來,也不知是糧草不濟了還是什麼緣故,反正能叫裴珩喘口氣。
不敢太過寬鬆了,但是還是調了一萬兵馬支援霧林鎮。
他也第一次踏足這邊的戰場。
這兩個月,他分身乏術,聽了許多寧芝做的事。
雖然並不是上馬打仗或者運籌帷幄,但是那些精密的,複雜的,看起來不大的事,比如寫告天下知。
比如她召集霧林鎮的女人們一起給受傷的將士們包紮,此等事,似乎是小事,可就這些小事,她就令霧林鎮這場戰事順遂了不少。
何況,若不是她,也就沒有孤籠鎮的人。而南陵城的人也不一定及時能趕來。
還有她的告天下知……
裴珩想,他自己不是個沒有文采的人。可是也自認一時半會寫不出那個。
並不是說寧芝那個就多高明,而是直白。
簡單粗暴。關鍵時候,太需要這樣的東西了。
角度也刁鑽,這些話其實誰都說得出。
可是叫他一二三的總結在一起,又逐條點出宋王只所作所為來,就不是一件能隨手辦到的事了。
最難得的是她不揚長不避短,坦言大晉正是危難時候,而宋王落井下石。
這一來,就不知道要被多少天下有識之士贊一句高明瞭。
裴珩還記得那天他戰場下來,一邊吃飯一邊趕著看了一遍,只覺得胸中有一團火。
接連幾天,他出戰都熱情高漲。
而叫人將這告天下知在軍中誦讀過幾次之後,將士們都如同打了雞血。揚言先把塔族人打敗,再去撕了宋王那廝!
也是那時候起,裴珩忽然就明白了,寧芝與他說的要爭江山不是空話。
是,丫頭不能上馬打仗,也不會兵法戰術,可是這樣的人就能說她不厲害麼?
裴珩嘴角含笑,叫胯下的馬又快了些,眼看著,就要進霧林鎮了。兩月不見,他想念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