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芝始終站在後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直到裴珩上馬,才回頭看寧芝:“小媳婦,等我回來娶你。給我生孩子!”
“好。”寧芝笑著,點頭應了。
裴珩也不再說,完全言語,都在一雙眼裡。
調轉馬頭,領著他的千軍萬馬,出征去了。
寧芝上了城門,看著他們一步步出去,忽然大聲道:“你們都要回來!每一個!都回來!”
她這麼喊著,眼淚再也忍不住。
連翹幾個也跟著喊,反反複複,只有一句話,你們都要回來。
喊的人,滿臉淚水。
聽的人,也是滿臉淚水。
每一次出征,都是生死各一半,誰敢說自己就幸運的不會死呢?
可是沒有一次有人會這樣喊這麼一句普普通通的你們都要回來。
裴珩坐在馬上,始終沒有回頭。他只是舉起長劍:“同去同歸!”
於是,小兵們都在喊,同去同歸。
直到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
“姑娘別難過,他們一定會好好回來的。”半夏扶著寧芝。
寧芝沒說話,只是遠遠的望著。她從太陽剛升起來開始望著,直到快到了午時,再也看不見一丁點的痕跡,才從城門上下來。
沒有說一句話。
其實不是難過成這樣,她直到,打仗這回事,每一次送走的人都可能看不見。
她只是不想說話。
她帶著盛世太平的現代記憶來到這裡,如今幾乎每天都看得見死人,看得見傷的不能留下胳膊或者腿的人。
幾乎要麻木了。
可是生活真真實實的繼續著,怕也好,苦也好,都是要走下去的。
北方總是會收複的,只是這過程啊,實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