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夫子......”荊卿卿想喚一聲李長安的名字,卻不知該如何稱呼,想著是老師便叫一聲夫子好了。
李長安聞言忍俊不禁:“你叫我長安就好,夫子聽起來,怎麼著鬍子也該一大把了。”
“長......”荊卿卿想聽從他的話叫一聲長安,可是不知怎的卻說不出口,內心鬥爭,卻總也沒個結果,不一會便憋紅了臉。
李長安見面前這小妮子別扭的模樣,又是一笑,上前兩步:“你今日若是不喚我一聲長安,左右我是不會教你做菜的。”
荊卿卿臉色一會紅一會白,長那麼大她呼喚男子用過的詞語就:“爹爹,哥哥,楚深哥哥,宰相大人,還有這位公子一類的”。如今讓她直接省去姓喚一個男人的名,縱然她不懂男女親暱之事,也覺著有些別扭。想到這些日子的悲慘生活,又覺著若是不叫生活仍將繼續悲慘。於是她一邊感慨可恨的特權階級會做菜的人)總是借勢欺人,一邊認清了自己實則只能任人魚肉的現實,於是內心鬥爭許久後,仍是喚了一聲:“長......長......安。”
雖說終於叫出了口,荊卿卿心裡方才覺著這男子的好都消逝了幾分,只覺面前這男子雖然看著溫文爾雅,但其實和宰相大人一樣都喜歡壓迫她。
聽了那一聲長安,李長安笑著點點頭:“這便對了,我來教你做菜吧。”
說罷不疾不徐地捲起衣袖,動作之間有著幾分清逸高雅。那氣度加上那張臉,怎麼看也不像個廚子,不知哪家酒樓能招來這樣的廚子?
“長......安,你在哪裡做廚子啊?”長安二字荊卿卿叫起來還是不習慣。
“廚子?”李長安的聲音裡略帶些質問的意味,“沉淵與你說我是廚子?”
荊卿卿想了想沈沉淵只說找個人來教自己,並沒有說他是廚子。可是不是廚子,又是什麼人?
“宰相大人並未說過長安你是廚子,這是小女子自己猜的,只是若長安你不是廚子,那你是......”
“宰相大人?”李長安沒有回答荊卿卿的話,倒是玩味起她對沈沉淵的稱呼來,“你平日裡便這麼喚沉淵的?”
“是啊......”荊卿卿有些不明覺厲,“有什麼問題麼?”
“沒問題沒問題”李長安又是一莞爾,接著回了荊卿卿先前的那個問題,“眾人都喚我一聲李太傅。”
李太傅......李太傅?!太傅是皇帝或是太子的老師。如今陛下只有十二歲並無子嗣,那這太傅便只能是皇帝的老師了。當今皇帝的老師是有一個姓李的,聽說在一眾帝師中地位最高,也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沈沉淵,竟然將這樣一個人叫來教她做飯???荊卿卿扭頭看了看一邊的靳小柳,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你......你是陛下的老師?.......”荊卿卿語氣裡的幾分震驚仍未散去。
“正是。”李長安挑了挑眉,“不過卿卿不用擔心我教不好,都說治大國如烹小鮮,我能教陛下治國,便也能教你煮菜。”
荊卿卿肩膀抖了抖,被那“卿卿”那兩個字弄得有些瑟縮。隨即心想我哪裡是擔心你教不好,我只是震驚宰相大人竟然讓一個當朝皇帝的老師來教我一個廚娘做菜。
“長安你和宰相大人很熟?”熟到願意屈尊教廚娘做菜?
“我們啊,可是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李長安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