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一時無言,一方面他吃驚於沈沉淵知道真相竟然也不怕惹禍上身,堅持要娶卿卿;另一方面他也吃驚於卿卿竟然會把這些事和盤托出。
“你知不知道,這些事若是讓朝臣知道了你的處境會有多危險?一朝宰相明知對方身份卻仍舊娶一個逆犯的女兒。到時候莫說是祁王的人還有那些書生,就連現在追隨你的人都未必會站在你這邊。”李長安神色中染上了焦灼。與卿卿相處的幾日他也明白卿卿不是什麼惡人,可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好友往火坑裡跳,他做不到。
“那又如何?”沈沉淵一挑眉,嘴角掛上一絲戲謔,“我從卿卿那裡拿到了一條線索,雖不是鐵證,但也足夠說明當年那場謀殺案中藏有隱情。卿卿他們一家是清白的。當年那件事本來就引人懷疑,只不過迫於死無對證,才沒有繼續追究。如今既然線索已經浮出水面,我一定會讓該死的人血債血償。”
說到後面已經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語氣森冷。
“卿卿有證據?”李長安驚道,“那她怎麼不早些拿出來?”
“她說她的爹孃並不想她報仇,只想讓她過平凡人的生活。再者,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子,若是輕易拿出那樣的證據,保不齊何時就被人給滅口了。”想到卿卿曾經經歷的一切,沈沉淵就又忍不住有些心疼,有些後怕。
“她爹孃不想報仇卻又為何將證據交給她?”李長安不解。
沈沉淵微微皺眉:“這也是我所困惑的。”
若是她的父母真心不想讓她身處險境,理應不留任何線索徹底絕了自己女兒複仇的路才對。
“老沈,你這是絕藝要娶卿卿了?”
“是。”一聲回答幹淨利落,毫不猶豫。
許久李長安嘆了一口氣,望著沈沉淵:“我知道你心意已決,也不會再多說。這些事我也會託人去查,不過你自己要萬事小心。”
沈沉淵深不見底的眸子微微動了動,點點頭,彷彿想到了什麼:“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對你說。”
“什麼事?”本來打算離開的李長安停下腳步。
“我不想在成親的時候見到白漪。”
李長安:“......”,半晌道,“知道了。”
見著李長安回來了,白丹秋追問問道:“怎麼樣,宰相大人為何要群臣直接去他府上?”
李長安卻是答非所問:“我們可能要把漪兒綁起來才行了。”
“啊?”白丹秋茫然。
“老沈要成親了。”
“......”
回京的路上,荊卿卿與沈沉淵第一次坐上了六人馬車。卿卿打了個呵欠,把手腳都伸直了,只覺得分外束縛。
“卿卿,你馬上就是當朝宰相的夫人了,怎麼能坐沒坐相?”
沈沉淵低笑著打趣她,卿卿今天可是破天荒地沒有推拒和他坐同一輛馬車。
卿卿不以為意,幹脆雙腿交叉:“宰相大人難得良心發現不讓我去擠那小馬車了,我可不得享受享受麼?”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沈沉淵看著她,這丫頭在他面前倒是越發真實放肆了,絲毫沒了客氣拘謹。不過,他就喜歡這樣的她。
“宰相大人,你可是讓沈勵還有靳小柳去坐那小馬車了?”卿卿換了個姿勢,斜靠在馬車壁上問。
沈沉淵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卿卿若有所思,“這方法確實有利於拉近男女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