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幹淨之後,章釗要起身穿衣。西洲忙不疊地躲到屏風後面去,把提前準備好的幹淨衣物扔到他家大少爺頭上。
章釗手忙腳亂地接住衣裳:“看清楚了再扔,扔到水裡去你還得去拿新的。”
西洲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背對著屏風,好像有一肚子的怒氣。
不過這股子怒氣也並不能持久,不過眨眼功夫,他身後響起一陣踏著水漬的腳步聲,緊接著一雙寬厚的臂膀,就將他自後緊緊擁住。
“西洲.......”
章釗摟著懷裡少年單薄柔韌的身體,輕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耳畔擦過他忙碌半日濡濕的鬢發和發燙的臉頰,心裡一陣躁動。
他忍了半日了!
早在踏進大門的那一刻,他就想摟著西洲不撒手。要不是怕自己一身塵土臭汗燻壞了西洲,他哪可能那麼草草抱他一下就松開?
這回好了,自己可以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軟在他懷裡的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攢足了力氣,居然趁他不備,狠狠一腳踩在了他的腳面上。章釗哪兒可能對西洲設防,吃痛之下,放鬆了對他的鉗制。
然後西洲一個旋身就跑了出去。臨走之前,還趁著章釗沒直起腰,猛地推了他一把。
章釗愣生生吃了個虧,隨手一帶,連旁邊的屏風都扯倒了。
呆了一呆,章釗不由得失笑,一掌打在了木桶上,把裡面的水都潑出來大半。
西洲跑出門之前,隱隱似聽到了大少爺似怒似笑的一句低語。
“呵,真是恃寵生驕。”
西洲臉一紅,又氣又羞地跑了。
過了一會兒,兩個小廝過來受命打掃浴房。
打掃著打掃著,壽兒就開始對著全兒擠眉弄眼:“你看到這裡面了吧?”
全兒:“我們倆一起過來收拾,當然看到了。”
壽兒笑得很奇怪,兩隻眼都找不見了:“你就沒甚麼......聯想?”
“什麼聯想?”全兒莫名其妙,去揪壽兒的臉:“你的臉怎麼這麼奇怪......嘴巴太大了,眼都沒了,跟墳前供著的假人兒似的。”
“什麼假人兒!”壽兒啐他:“真是晦氣!”
然後扔下笤帚氣沖沖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