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失職的護衛們渾身一抖,大聲應是,急忙尋人去了。
春山等人也是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他們從沒見過主子發這樣大的脾氣,各自不敢怠慢,立時找人去了。
眾人這一找,就是大半夜。
街上依舊歡聲笑語,且歌且舞,歡喜一片,卻也有人心急如焚,焦躁後悔,心亂如麻。
各自的悲喜並不能相通。
就像午夜時分,高高的彩樓頂上綻開一大朵一大朵的絢麗煙花,半個京城的人都在抬頭仰望,口中贊嘆那煙火的美麗。
卻也有人正躲在屋簷下,面對漆漆黑夜,無聲飲泣。
蕭逸恪找不到人,怎麼也找不到人,找了許多人去尋,卻哪裡也沒有好訊息傳來。
他的寶鏡,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的寶鏡,有那樣耀眼的容貌,有那樣討巧的性格,那樣善良的心地,從頭到腳,都那樣得自己的心思。
幾乎是自己天生的另一半。
可是如今,他不見了。
蕭逸恪眼睛赤紅,全身冰冷,如行屍走肉般挪動在已漸漸變得人煙寥落的大街上,腳底踩過街面上骯髒的積雪。
偶爾有零落的彩燈殘骸落入其中,被他一腳踩碎。
寶鏡.......
蕭逸恪抬起頭,望著西天那輪圓月。
“這位善信士請留步。”
一個身配木劍,身材瘦長的道人攔在了蕭逸恪身前。
蕭逸恪看過去,神情很冷。
那道人卻是絲毫不曾在意的模樣,只自顧自困惑地望著蕭逸恪,似在喃喃自語一般。
“善信士的面相好生奇怪.......雖說是身弱體衰,壯年早亡的面相,但如何現下時刻,生機就已然衰敗至此了?”
蕭逸恪如今心緒極差,不願在這狀似騙子的道人身上花費半分心思,冷聲道:“你現在退走,我不與你計較。”
他舉步就走,邁過道人身邊。
身後卻傳來一句話。
“善信士可是在尋人?”
蕭逸恪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寶鏡站在一座頗為氣派的酒樓下面,仰頭望著牌匾上那個十分碩大醒目的葫蘆,喃喃:“就是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