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知道司蕾是誰。”
不得不說,賀亦巡這麼多年警察沒白當,套話很有一手。
如果林玫跟這事沒關系,她應該問司蕾是誰才對。
不過看她那遊刃有餘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刻意隱瞞這一點,頗有種“知道又怎樣”的意味。
她一手橫在腰間,託著另一手的手肘,悠悠夾著香煙道:“我聽說你在查甄禮案,查得怎麼樣了?”
這無異於當面挑釁了。
許培很想說,你這表現得也太明顯了,就篤定過了二十年什麼都查不出來是嗎?
不過他也就想想,鑒於馬競一事他曾得罪過林玫,所以他是不敢再惹她的。
“我們去現場看了看,發現了一些新線索。”賀亦巡說。
林玫抽煙的動作一頓:“新線索?”
她應是很清楚賀亦巡的實力,鬆弛的神情一瞬間戒備起來。這也讓許培更加肯定,林玫知道甄禮案的內幕。
“甄禮家的茶幾被兇手移動過,用來把司蕾的屍體吊到電扇上。”賀亦巡只說了一句,便停下來觀察林玫的反應。
林玫不耐煩地催促:“所以呢?”
賀亦巡靠到沙發椅背上,不緊不慢地繼續:“那個茶幾很重,地板上沒有任何劃痕,說明兇手不是用拖,而是用抬的方式移動了茶幾。”
“但那茶幾很寬,無論站在哪一邊都不方便使力,又不像是能抬動的樣子。”
“那麼兇手到底是如何移動的茶幾?”
“排除一些不切實際的可能性後,只剩下唯一一種可能,那就是兇手不止一個人。”
林玫的眼角很輕地抽動了一下,鋒利的口紅明顯變得緊繃。
“我想羅恩是先讓和甄禮相熟的學者約他出去聚會,接著派兩個人去甄禮家殺害了司蕾。這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事,背後必定有龐大的組織,而這組織就是致進會。”
盡管中間還有門鎖的疑點沒有解決,但這應該就是案件大致的走向。
林玫嘴角下撇,黑色面紗使她臉上籠罩著一層陰影。她轉頭面向窗外,最後抽了一口煙,在外窗框摁滅煙頭:“你有什麼證據?”
“就算你的推理都正確,是,司蕾就是致進會派人殺的,你拿什麼證據去給甄禮翻案?”
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發出尖銳的聲音,林玫微微揚著下巴,又恢複了遊刃有餘,慢慢走到賀亦巡身邊:“別做無意義的事。”
留下這句,她徑直離開了書房。
“看樣子是了。”許培有些沮喪地說,“真是致進會幹的,但我們拿他們沒辦法。”
二十年過去,什麼證據都沒了。就算兩人把當年的真相完整地推理出來,也不可能靠嘴皮子去給甄禮翻案。
“先找找那個記者吧。”賀亦巡說。
其實當年的目擊者不止記者還有警察,但考慮到邵暉可能給警察打過招呼又或者下過封口令,所以兩人還是決定從記者身上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