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就算你沒有被選上,也會潛伏進這座莊園裡。”
“等等。”蔡嘉打斷了許培,“就假設真有這麼個人吧,維德利公爵的後代。那狗洞不是可以隨意進出嗎?你怎麼就確定不是這人潛伏進來,殺了人後逃跑了?”
許培自始至終都不認為是在座者以外的人透過狗洞潛伏進了莊園。
他正要開口,一旁的賀亦巡吃得差不多了,用餐巾擦了擦嘴,說:“我讓人查了你。”
“你第一次因為偷竊被捕是十四歲,在此之前的履歷是空白。”
聽說被查,蔡嘉明顯緊繃了一瞬,又聽說履歷空白,放鬆了下來,不以為意地說:“我還以為你查到了我家祖墳。”
“你銀行卡裡的存款從來不超過五萬,你的跑車是用什麼錢買的?”
這是賀亦巡和許培忽略的另一點。
蔡嘉是個賊,突然暴富,不是偷就是騙,賀亦巡竟然沒想到去查一查,實在有些失職。
“我新傍的富婆不行嗎?”蔡嘉說。
“誰。”賀亦巡問。
蔡嘉又緊繃了起來,因為人際關系實在是太好查了。只要警察去打探一圈,就會知道這個富婆不存在。
“我憑什麼要暴露我的隱私?”蔡嘉語氣不善地反問。
“行。”賀亦巡不疾不徐地說,“回答你剛才的問題,為什麼不是外人潛伏進來殺人後逃跑。”
“剛才許教授也說了,提前制定殺人計劃是行不通的,所以兇手一定是臨時起意。你沒有提前潛伏進莊園把書櫃弄亂,也沒有像古彥那樣,全程盯著鐘巧怡,應是有相當的自信,別人沒那個能力解開棋局。”
“結果你發現鐘巧怡找對了思路,越來越有開啟的希望,所以你來到了書房外,徹夜關注著她的進度。”
“殺人應該是古彥給了你靈感——他殺死了鐘巧怡,你只要解決他,就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身上。你應該是趁古彥專心處理屍體的時候,悄悄翻窗進入,拿刀捅死了他。”
“古彥身中二三十刀,兇手身上必定沾上了大量血跡。但根據現場的情況來看,兇手只有右腳後跟沾上了少許血跡,走入草叢後便全部蹭掉,這和現場的情況相悖。”
“如果真有人潛伏進來殺人後逃跑,不可能只留下那麼點痕跡。除非,他回自己房間處理掉了。”
血跡就是許培和賀亦巡看到古彥的慘狀後,意識到自己忽略的那一點。
這麼大的出血量,只有腳後跟那一點血顯然不正常,說明現場是偽造的。
而兇手偽造現場的意圖,無非是想指引警方,自己朝草坪那邊逃跑了。如果兇手真是這樣逃跑的,他何必“偽造”自己的真實路徑?
簡而言之,我殺了人,朝草坪跑了,而我偽造的現場,指出我朝草坪跑了,這不自相矛盾嗎?
由此可以得出,兇手沒有朝草坪跑,而是翻窗回了房間。
“行吧,就算兇手不是外人,你怎麼就確定是我?就因為我跟那幅畫長得像?”
“因為第二天早上你換了衣服。”當時許培還覺得這人真講究,“而且只有你換了衣服。”
蔡嘉表情一僵。
“不知道現在去搜你的跑車,”許培也終於吃飽了,喝了一口湯作為結尾,“會不會翻出一袋帶血的衣物?”
蔡嘉徹底沉默了下來,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再也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