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姚助理。”
姚助理與警察緊密配合,抽絲剝繭般沿著蛛絲馬跡追查,經過數日的艱苦奮戰,終於在一個偏僻的出租屋裡將嫌疑人成功抓獲。
車禍之後,他人身上沒有什麼傷,反倒是沐言和葉瀟瀟受盡折磨。
當冰冷的手銬銬在他手腕的那一刻,他像是終於耗盡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椅子上。過了許久,他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掙紮與悔恨,用微弱卻堅定的聲音對警察提出:“我想見見葉總,就一面,我……我有話想對她說。”
警方考慮到案件的關聯性,與葉瀟瀟取得聯系並詢問她是否願意與他見面。葉瀟瀟得知這個訊息時,心中五味雜陳。那些因他而起的傷痛瞬間湧上心頭,那些在醫院裡驚醒的夜晚,葉瀟瀟無數次被噩夢糾纏,夢境中是奪命狂奔的車輛、尖銳的剎車聲,還有葉瀟瀟滿身的鮮血。但最終,她還是決定去見一面,想看看這個將她推向深淵的人,此刻究竟是什麼模樣。
在警察的安排下,葉瀟瀟來到了審訊室。隔著透明的玻璃,門被緩緩推開,他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他的頭發淩亂,面容憔悴,眼中滿是血絲,顯得無比蒼老和狼狽。
看到葉瀟瀟的瞬間,他的身體猛地一震,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他掙紮著起身,腳步踉蹌地朝著玻璃走來,雙手貼在上面,聲音顫抖地喊道:“葉總,我……我想求你原諒。”
葉瀟瀟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冷靜而疏離,沒有一絲波瀾:“你覺得我還有原諒你的理由嗎?”她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砸在小陳的心上。
他的眼神黯淡無光,嘴唇顫抖著,眼中滿是祈求:“對不起,葉總,是我鬼迷心竅。家裡發生那樣的變故,我實在沒辦法了,我哥進去了,我家裡人還生病了。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您……”
葉瀟瀟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不管你有什麼苦衷,傷害就是傷害。你把我的生命當作兒戲,讓我在醫院躺了那麼久,我的心血事業都因為那場意外幾乎毀於一旦,你知道嗎?”葉瀟瀟想起自己在醫院的那些日子,葉氏企業因為她受傷而發生的動蕩,葉氏和合作方多年建立起來的信任在一瞬間化為烏有,那些為了企業拼命多年的努力彷彿在這一場陰謀下變得廉價不堪,想到這兒,葉瀟瀟的怒火不禁又升騰了幾分。
自從葉瀟瀟失憶後,葉父就自己取公司維持運營。
他的頭埋得更低了,帶著哭腔說道:“我知道,我罪大惡極,我現在願意用任何代價來彌補,只要您能消消氣。”
葉瀟瀟深吸一口氣,聲音冷硬:“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永遠無法彌補。你以為一次傷害之後,一句道歉就能換來原諒嗎?”她的目光依舊冰冷,“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無法重建。我的人生因為你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你卻輕飄飄地說彌補。”
他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葉總,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餘生來償還啊……”
葉瀟瀟沒有再回應,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片刻後,她轉身離開審訊室,只留下一句毫無感情的話在空氣中回蕩:“你的罪行,法律會給你公正的審判。”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葉瀟瀟離去的背影,知道這一次,他與葉瀟瀟之間再無可能,所有的後悔與愧疚,都被這扇門徹底隔絕在了外面 。
沐言和葉瀟瀟並肩走出警察局。午後的陽光灑在身上,卻沒能驅散葉瀟瀟臉上那一抹因剛剛的見面而泛起的陰霾。
沐言的視線始終沒有從葉瀟瀟身上挪開,她敏銳地捕捉到了葉瀟瀟輕微耷拉著的肩膀和眼底那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她不動聲色地放慢了腳步,與葉瀟瀟並肩的同時,悄悄將手伸過去,輕輕搭在了葉瀟瀟的胳膊上,力度不大,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溫度。
“怎麼了?”沐言微微側頭,目光中滿是關切,聲音也溫柔了許多,“是不是剛才和那個人見面,心裡不太舒服?”
葉瀟瀟勉強扯出一絲微笑,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沒事,就是覺得這事兒雖然有了個了結,但還是挺感慨的。”
沐言並不相信這輕描淡寫的解釋,她停下腳步,正面朝著葉瀟瀟,雙手輕輕搭在葉瀟瀟的肩膀上,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疼惜,彷彿能將葉瀟瀟的煩惱都一一融化:“別逞強了,我知道這件事對你打擊很大。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這麼理智地去面對。”
葉瀟瀟感受到沐言雙手傳來的溫暖,以及那熾熱的目光,心中的防線似乎有了一絲松動。她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只是覺得有些事情即使處理了,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了。”
沐言順著葉瀟瀟的話,輕輕將她散落在臉頰旁的一縷頭發別到耳後,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挲著,動作輕柔而緩慢:“我明白你的感受,變化總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但你要相信,我們都在努力讓一切慢慢變好。以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管遇到什麼,我們都一起面對。”
葉瀟瀟抬頭看著沐言,眼中閃爍著一絲感動。沐言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在這個有些難熬的時刻,這份關心和陪伴顯得尤為重要。
沐言看著葉瀟瀟的眼睛,接著說道:“走吧,散散心。這段日子你太辛苦了,是時候讓自己好好放鬆一下了。”
葉瀟瀟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盡管笑容還很淺,但能看出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沐言滿意地笑了,再次牽起葉瀟瀟的手,兩人一同朝著不遠處的公園走去,陽光拉長了她們的影子,也見證著這份陪伴與關懷在兩人之間的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