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冠清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見過皇帝了,可能是半年,也有可能是一年,反正他每次求見,見到的都是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
孟冠清估摸著皇帝的身子快要不行了,他放下茶杯站起身道:“慚愧,慚愧,我已有許久未見過皇上了,眼下皇上抱病,身為臣子,自然得去關懷問候,以表忠心,諸位,容我先走一步。”
其他人也趕緊站起來說:“孟次輔說得對,我等這就隨您一起進宮面聖。”
孟冠清帶著數名大臣浩浩蕩蕩進了宮,還沒走到皇帝的寢宮外就被即安攔下了。
“皇上正與國師探討道法,諸位請回吧。”即安躬身,請大臣們離開。
吏部侍郎上前半步,客客氣氣道:“聽說皇上時常犯頭瘋病,臣等替皇上憂心,牽掛到寢食難安,還請公公進去通報一聲。”
即安說:“皇上的頭瘋病已有好轉,諸位大人不必擔心。”
大臣們還是想要去見一見皇帝,這時孟冠清發話:“既然已有好轉,那臣等便放心了,皇上改日若是有空,還請公公提前告知一聲。”
孟冠清帶著那群大臣又回去了,即安忙跑進寢宮內,將這事告訴玄覺。
“哥,我瞧著那孟冠清就是來試探的。”
“他的確是來試探的,你可有說錯話。”
“沒有,我說皇上在與你探討道法。”
“你啊你,這句就說錯了,皇上頭疼病的事情滿城皆知,頭疼得厲害的人,哪裡還有心思探討道法。”
意識到自己露出破綻了,即安慌忙道:“可我也說皇上的頭瘋病已有好轉,這能圓回來嗎?”
玄覺搖頭:“孟冠清一定會起疑,能拖一日是一日吧,希望公子能在被發現之前回來。”
山腳下的小茅廬升起嫋嫋炊煙,院內被打掃得很幹淨,還移栽了許多山間野花,看著很有情調。
太子戴上襻膊,將袖子全部挽起,露出瑩白雙臂,蹲在院中,擺弄亓官淵挖回來的野花。
亓官淵拿著一個剛蒸好的野蔬包子出來,見太子在幹活,他大步上前阻止,“殿下,別弄髒了手。”
溫懷寧拍了拍手上的泥:“不礙事,洗洗就好了。”
亓官淵把野蔬包子喂過去,“先吃這個墊一墊肚子,鍋裡的雞還差些火候。”
溫懷寧就著亓官淵的手,咬上一口,餡很多,第一口就咬到了,野蔬微苦的味道在口腔散開,說不上好,勉強能吃。
亓官淵在太子咬過的地方嘗了一下,說:“甜的。”
“甜嗎?”溫懷寧懷疑自己味覺出錯了,拉過亓官淵的手,又嘗了一口,還是苦的,一股野菜特有的苦味。
亓官淵笑了笑:“殿下咬過的地方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