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種站在高處的人，隨意一個眼神，一句話，都能夠讓人有茅塞頓開的感覺。
這種感覺，以往的時候他們只在剛剛讀到聖人之書的時候有所體悟。
但凡是有些能耐，不自恃清高的學問人，都是慕強的。
若是說，一開始是容兮的容貌讓他們驚豔，朝廷頒佈下來的各種政策讓他們有了覺得自己也能改變這個世道的想法。
那麼此刻，這些情緒都是轉變成了一種狂熱。
秦琅也從來沒有意識到。
除了拉弓射箭之外，容兮還能有這樣的本事。
他此刻也難免感到慚愧。
從一開始對容兮的認知上，看起來就出現了很大的偏差。
容兮自然也知道這幾個人以往對朝廷什麼態度，對自己什麼看法。
但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讓他們知道，自己以前錯了，怎麼能帶著更加愧疚的心情，給她幹活。
她手下實在缺人。
很多星羅院的不在編的官員，都是被趕鴨子上架，到了豐饒，仁平各地處理各種事情。
秦琅直起身子，又看了一眼容兮。
容兮正好跟他對上視線，笑了一聲。
“秦卿箭術可又有精進？”
說的正是當初兩人遇見，要追捕國師的時候。
本來秦琅還有些在意容兮當時穿的是女裝，之後沒有傳出絲毫訊息來，他也什麼都打聽不到，就知道，這也是其中的秘聞。
他心中其實還有些打鼓，也不敢多說，卻聽容兮這麼調笑著，沒有一絲介意。
他原本懸著的心一下子放了下去，眼底染上幾分他不曾意識到的灼熱。
“陛下莫要打趣臣了。”
為這樣的君主做臣子，臣這個字，一點都不難說出口。
秦琅心中還有些恍惚，彷彿分成了兩半，其中一半看著自己學著自己以往最不屑的官員一樣，恭敬行禮，一半又心中嚮往，那可能會來臨的海晏河清。
最後這兩半融為一體，有種水到渠成，原來如此的感覺。
“這怎麼算是打趣，如果不是愛卿借力，怕是也傷不到那罪臣。”
容兮笑了一聲，原本能讓她惱怒的跳腳的事情，此刻說起來，已經非常平淡，只調笑著感嘆。
秦琅也忍不住勾出一個笑來。
“當初就能為陛下盡力，是臣的榮幸。”
樓星散眯起眼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