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宣牽著馬,緩緩走到兩人跟前,望了那少年一眼,雖然五官被淩亂的頭發蓋住,卻遮不住那雙鋒芒畢露的雙眸,那麼精明,卻又那麼倔強。
“這麼小的孩子,即使他沒銀兩,你也不該這般對他。”
那壯漢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番,臉色變了變,緩和了許多,“爺你不知道啊,這小子經常在我們這一帶騙吃騙喝,這麼小小年紀就這樣,將來還了得啊。”
李子宣微蹙眉,轉頭望了一眼小少年。
只見他更加氣憤,“你說謊!我明明給了你銀子的!你就該把藥給我!”
“呸!這就是你說的銀子!老子還嫌拿在手上髒了手呢!”壯漢一把從懷裡掏出個東西,砸在少年身上,“就這東西!能值幾個碎銀啊!”
李子宣凝視著那個東西半響,頓時全身僵硬,緩緩蹲下身子,顫抖著手撿起,少年一驚,搶先一步將那個東西握在手心裡,委屈道“要不是爹爹病情嚴重了,我也不會拿這個來抵債。”
李子宣滿臉震驚,愣住的望著那名少年。
曾經,有一個人將自己第一次送給他的一朵海棠花,小心翼翼的裝在一個紫色錦囊裡面,那個紫色錦囊上面繡著“宣”字。
止不住的顫抖。
心再次激烈的跳動。
“這個。。。這個錦囊的主人,是你的什麼人?”
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少年,按耐住內心翻滾的激動。
那少年防備的望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幹嗎?”
見他如此防備,李子宣不由暗罵自己太心急,整一整情緒,擠出一絲笑容,“也沒什麼,見這個錦囊繡的這麼漂亮,想必繡這個錦囊的人定然是個手巧的人啊。”
“是嗎?”少年得意的望著自己手中的錦囊,笑道,“不過,我想這個一定不是他自己做的。”
他?!
光是一個字,激動的險些要抓住他的手問個清楚,但理智卻硬生生的止住自己的手,不能嚇到他,如果嚇到他,說不定他不肯將他的下落告知自己,只能慢慢接近他,讓他帶自己去目的地了。。。
斟酌半晌,“你說你要買藥?”
“是啊,但是今天是沒辦法買到藥了。”少年失落不已,將錦囊小心翼翼的塞進懷裡。
李子宣站起身,喚來了這家藥店的老闆,掏出幾錠白花花的銀子,放在老闆手上,老闆頓時傻了眼,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手中的銀兩,驚喜與訝異道,“這這……”
“從今往後,這孩子的藥費,都在這裡了,以後他來拿藥,就在這些銀子裡面扣。”
“是是是,爺你放心,我懂做的!”老闆立刻笑彎了眼,忙賠笑道。
少年震驚的望著他,滿是不解。
“還有,把他今天要買的藥,也拿過來。”
“是是,這就拿過來。”
接過老闆遞來的包裹,李子宣嘴角淡淡一笑,轉身遞給少年,“給。”
少年遲疑半晌,才伸手接過,“你,為什麼?”
李子宣拍拍胸膛,“沒為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