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最後深深看了文良一眼,扒拉開文良的手,頭也不回的走掉了。文良坐著四輪車猶自伸手想拉住他,一下子失了平衡,連人帶車掀翻在地,比他身上更痛的是他的心,他一下子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文良帳外的護衛聽到動靜,趕忙進帳檢視,卻見他昏在了地上。他們趕快把他抱到床上,急匆匆的去請孫醫官。
而早已隱沒在黑暗中的那人,看著這裡進進出出的人群,握緊了拳頭,在心中默唸一聲:“哥哥,對不起,你我在此別過。”
藍荊安聽到文良這裡出了事情,她趕忙帶著碧鸞漏夜趕來檢視。
守帳的衛士說,在文良昏過去之前,除了一個造具那邊的小兵受命過來問連弩的問題,並無其他人進來過。而當時文良應該是在作圖。眾人都知道當文良畫圖的時候是不喜旁人在身邊的,所以大帳內才沒留人。
藍荊安讓孫醫官仔仔細細給文良查了一遍。孫醫官只查出來文良是弱症復發,導致他昏了過去,並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從四輪車上摔了下去。
藍荊安看了看文良的書案,一切都井井有條,並無異狀。她又著人清點他的圖紙,看是不是有人圖謀不軌,被文良發現,二人爭執之間傷了他。結果也沒有什麼不妥。
藍荊安不知道為什麼,內心還是覺得不安。她又派人去核實過來問問題的那個小兵,結果小兵確實是造具那邊的,但現在人卻不見了。
藍荊安知道其中必然有異。一邊讓人繼續查詢那個小兵的下落,一邊讓孫醫官精心照顧文良,希望等他醒過來的時候,能從他嘴裡問出來點什麼。
但孫醫官卻說文良這次發病非常厲害,現在情況不穩定,最是性命攸關,更不知道何時能醒過來。藍荊安無法,只得讓人好生照看於他。又留下碧鸞等著孫醫官的救治結果,自己先回去了。
等她回去的時候,蕭青雲正在她的營帳等她。他沒想到藍荊安沒有先同他商量,便親自去了文良那邊。他忍不住對她說:“晚上在營地走動,畢竟不比白天。這種事情,你讓馮參去便好,沒有必要親自跑著一趟。”
藍荊安正因為文良那裡的疑點心中煩躁,聽到蕭青雲話,不高興的回道:“你知不知道他現在情況不好,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於我們來說便是一大損失。何況相處這麼久,也算是個朋友,他出了事情我去看看,難道不應該麼?你怎麼反倒教訓起我來?”
蕭青雲知道藍荊安最近對他態度始終不大好,但他好心提醒她,她卻這般回他,讓他實在難以接受:“我不過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卻有千般理由。”
藍荊安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失蹤的小兵,她生怕是大雍派人過來劫奪制弩秘密。且不說大雍還未知曉如何製造連弩,現在文良正在畫的巨弩威力更為巨大,若是讓大雍那邊先學了去,可要如何了得?
蕭青雲見她心不在焉,更是黑了臉,語氣也重了起來:“我在同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藍荊安不耐煩的說:“聽著了。你過來還有其他事情沒有?”
蕭青雲好心過來看她,卻被她弄的一肚子氣,一甩袖子,生硬的留了兩個字:“沒有”,轉身便出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