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荊安知道現在事態緊急,沒空和謝維寧磨嘰,而且馮參肯定還會再讓守城兵士給他牽一匹馬趕過來。她倒是不擔心馮參。只是,謝維寧一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少年,要是在戰場上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會牽連到她?
藍荊安一邊飛速的奔馬,一邊衝謝維寧吼到:“寧維,你太過分了!你當這是遊戲麼?弄不好,你會死在那裡的!你死了,我怎麼辦?真是個礙手礙腳的東西!”
謝維寧充耳不聞,他自動把她罵自己的話都過濾出去,只是甜甜的回味著那句“你死了,我怎麼辦”。他知道藍荊安的意思,怕自己會連累她。但他偏偏樂意曲解成旁的。
藍荊安騎了二里路,果然見馮參追了上來。馮參一靠近謝維寧便破口大罵:“好你個寧維!誰給你的膽子敢搶老子的馬?!等回了將軍府,看我怎麼揍你!”
藍荊安聽得馮參的自稱,知道他是氣極了。不過現在不是掰扯這個的時候,藍荊安緊盯著遠處的火光,朝火光最亮的地方奔去。好在大營本就裡襄陽城不算太遠,火光最盛的地方似乎是在最遠的長水營。
她一路奔過去,先是路過了步兵營。步兵營也看到遠處的火光,但沒有見到敵人,正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他們的前任校尉前日才被大司命抓出來是大雍的細作,並且被當眾鞭了屍。今日只有一個臨時校尉在營。
韓校尉昨日才從軍司馬轉成了校尉,沒想到今晚就出了這樣的大事。他正在惶恐,不知是應該即刻帶兵趕去救援,還是繼續防守步兵大營。
藍荊安一看這場景,只得勒了馬,把韓校尉叫過來,讓他整肅隊伍,這就準備去長水部趕去救援。她話還沒說完,謝維寧已經出聲了:“且慢,大司命您還是讓他們留在原地的好。大雍應該沒有那麼多人攻過來。”
藍荊安本身正在著急,聽了他這話更是一陣火起。她本來正要開口訓斥他不要給自己添亂,突然想到他歷來聰慧,說不定有什麼發現。轉而皺著眉問謝維寧:“你憑什麼斷定大雍沒有多少人攻過來?”
謝維寧果斷的回答了一個字:“船。”
藍荊安低頭一想,突然茅塞頓開。大雍之前一直沒有攻過來,主要原因就是沒有合適的渡江戰船。今日自己一直在火光亮起前一直在北門城樓是觀望,並無半點異常,而且城樓守望的兵士也沒報告說今日見到任何戰船渡江。
那麼現在火燒長水部的大雍人,必然是今日趁著開漁首日,化妝成漁民在白日偷偷過來,提前隱藏在岸邊的。而漁船體型小,今日往來穿梭的漁船數目也不是驟然暴增,不可能有太多大雍兵將渡河。
那麼就說明目前燒營的人,必然是以襲擾為主,而不是真的在今晚發起總攻。無論他們處於什麼原因,選了今日過來襲擾,都是希望乾軍自亂陣腳。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慌里慌張。
藍荊安看了謝維寧一眼,他的臉完全被面具覆蓋,看不到表情。藍荊安轉而對韓校尉說:“你們步兵離長水部太遠了,不用過去了。讓兵士今晚照常休息,不過都要合衣而睡,隨時可能集合。同時,增派人手巡邏,一旦發現可疑人物,立刻抓起來再說。”
韓校尉聽了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和大司命的對話,還是一頭霧水。他只聽到那個男人建議大司命不要現在派步兵過去增援,大司命聽了他說了一個“船”字,竟然就真的改了主意。
但這不是他一個臨時校尉有權過問的,他躬身答了諾,便目送藍荊安帶著謝維寧和馮參縱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