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肖翦書房外的眾人進來,呼啦啦在藍荊安腳下跪倒一片,肖翦才知道,他今日認降是必然的結局了。這些人中,聽聞肖翦降順最高興的就是他的夫人薛懷珍,真真生出一種絕處逢生之感。
其他人也知道肖翦向來執拗,見他竟然在一個晚上內就被大司命收服了,更是對藍荊安敬佩不已。藍荊安和眾人聊了幾句,便帶著碧鸞等人離開了肖府,只等肖翦明日自己開啟南城門,放了乾軍入城。
等到藍荊安回到錢靜雅之前給她準備的院子時,三更已過。但白卿風等人還在焦急的等待著,見藍荊安出現,白卿風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回去。高高興興的迎上去:“你可算回來了。”
藍荊安露出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讓大哥久等了。事成了,只等天亮開城門了。我把童兆暫時留在那裡。對了,肖北和他夫人呢?”
白卿風先陪她進了屋,端了熱湯給她暖身子,然後才開口給她細說:“跟肖北說了,但他為了不給童兆添麻煩,不肯跟我們出來。只說等明日就是了。小肖夫人那邊,言言也去問了,她正看著肖翦的孩子,也不肯走,所以還在肖府。”
藍荊安聞言促狹的一笑:“肖北對我就這麼有信心啊?也不怕我沒能拿下肖翦,害他明日出不來。算了,不用管他了。估計今夜肖翦便會譴人把他請回肖府。肖翦可不會傻到天明開了城門,面對肖蒙交不出人來。”
白卿風又細問了藍荊安勸服肖翦的過程,聽完之後對藍荊安大加誇讚:“你這一張利口,雄辭閎辯,真個無人是你對手。”
藍荊安得了白卿風誇獎,眼睛都是亮的:“也不是。這種情勢下勸服肖翦,還是比不得當初沈軍師出馬拿下肖蒙。再說了,從進屋之後肖翦說完第一句話我就知道他必降,所以不過是時間問題,難度倒沒那麼大。”
這話一出來,不僅白卿風好奇,就連一直跟在藍荊安身邊的碧鸞也睜大眼睛看著她。藍荊安一看碧鸞的樣子,就笑了:“怎麼?你們不信?肖翦他雖是個愚忠的性子,但人可不傻,要不然也不會在肖蒙走了之後坐上這幷州州牧的位子。他當時見我出現,如何會不猜測肖府乃至整個晉陽城已不由他掌控。”
“他若真想以死殉國,當時便會唾罵於我,或是伸伸脖子,直接撞到碧鸞劍上。但這兩樣,他哪樣也沒做。碧鸞,你當初在薛懷珍的門外,可聽得她在我露了真身後,第一次喊我的是什麼?”
碧鸞回憶了一下,肯定的回答:“是您的名字。”
藍荊安又問:“那你還記得肖翦喊我的是什麼?”碧鸞想了想,答:“大司命。”
白卿風這下子算是恍然大悟。不由得翹起拇指:“高,實在是高。見微知著,察人於無形。”
碧鸞還有點不太明白:“所以您的意思是說,肖翦那副寧死不屈的樣子都是裝的?”
藍荊安搖搖頭:“也不能這麼說,估計當時他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不過,看破不說破,才是明智之舉。”
說完,藍荊安又嘆了一聲:“這肖家的男人,一個個相貌當真不錯,心眼兒也是一個賽一個的多。等明日,我非要見見那個肖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