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也跟著回過神,點頭“嗯”了一聲。
沈煜抬手,指尖觸碰到床頭燈的開關,“啪”的一聲關掉,房間陷入黑暗,兩個人躺進被窩裡,沈煜轉過身,藉著微弱的月光看向白瑾,往他懷裡鑽了鑽,白瑾的下巴蹭了蹭沈煜的發絲,輕聲道:“睡吧。”
這一刻,沈煜的心髒好像終於掉進了無底洞的底部,找到了它的胸腔,開始重新跳動。
其實在別人的眼裡,他們的相處早就超過了朋友的界限,但因為白瑾的遲鈍和敏感,還有沈煜對他的保護和縱容,他並不覺得他們的相處有什麼問題。
白瑾覺得朋友就是這樣的,以至於他察覺不到沈煜表現出來的不一樣和喜歡,直到心底莫名泛起的異樣情愫,讓他覺得自己打破了這份正常,開始厭棄自己枯樹般晦澀、見不得光的骯髒想法。
沈煜想成為那個拯救者,想把那些枯樹從他的心髒裡拔出來,再用自己漂亮的花花草草裝飾,捧出來告訴他。
“你看!這樣就不是枯樹了,漂亮吧?”
但其實,這是沈煜想做但還沒有成功的,白瑾的心髒好像只是暫時的長出了嫩芽。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煜終於睡著了。
黑暗裡,白瑾睜開眼,慢慢探過去,輕輕握住沈煜的手,隨後,他微微傾身,在沈煜的手心裡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像是在親吻著他的花匠。
他安心地閉上眼,嘴角帶著笑意 ,抱著沈煜,尋得了獨屬於自己的溫暖與安寧。
夢裡,白瑾獨自站在一條大道邊,四周靜謐得有些詭異,道路兩旁,低矮的紅色木槿花在狂風下肆意生長,花枝輕顫,低語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忽然,眼前的景象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層層漣漪,逐漸模糊起來。
白瑾的視線再度清晰時,他已經置身於一座寂靜的墓園。
沉重的壓抑感撲面而來,他的目光被眼前的墓碑吸引。
碑前,一株鮮豔欲滴的紅色木槿花靜靜綻放,花瓣紅得近乎妖冶,和沈煜手上的紋身有幾分相似。
白瑾感覺到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心髒像是被攥緊,一抽一抽地疼。他捂住胸口,冷汗從額頭冒出。
他忍痛向前走了幾步,想要看清墓碑上的照片,可那照片像是蒙著一層厚重的霧氣,任他如何努力,也始終無法看見照片上的人臉。
但墓碑上的墓誌銘卻清晰可見:我的愛人,永恆的木槿花。
他很疑惑,為什麼這裡的一切都和木槿花有關?
狂風撩動白瑾的衣角,風中,他聞到了一縷熟悉的木質香,熟悉的味道,卻怎麼也想不起源頭。
“我自己去就好。”一道女聲從遠處飄來,打斷了白瑾的思緒。
他回頭看向墓地門口,一男一女身著警服,大概是公安部門的人,女人看起來四十多歲了,對面的似乎三十多。
男人有些擔憂的上前,問她:“玫姐,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她輕笑了一聲道:“行了,小顧,不要讓他知道,還有………”
對面的男人嘆了口氣,打斷了她的話,“好了,姐,你去吧,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