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叮咚,是餅幹掉落在碗上的動靜;
鐵聲嗤啦,是空罐子在地上摩擦的異響;
狗叫頻頻,是慶祝勝利的歡歌;
“餅幹!我幾天沒吃攢下的餅幹!”菜頭悲憤地吞了一大口口水:“全都便宜狗了!”
喪彪臉上的表情看不清,只是平靜的眯著眼睛:“再等等——”
合頁吱呀,連著人被吵醒的怒火;
機括彈響,混著狗驚慌失措的悲鳴。
義憤填膺的貓貓臉上浮上了幾絲驚異——湖那邊的世界,似乎變成了暗藏危機的巨大陷阱,張著鋼筋鐵骨的大嘴,等待送到嘴邊的倒黴蛋。
呼啦啦,是保衛室的鐵門開啟又合上;
撲簌簌,是巨大的網兜捲起又展開;
當薄霧割出了網眼的形狀,撲稜稜的黑鳥也切開層層樹冠,一個接一個帶來了戰場的訊息:
“餐廳籠子已滿;”
“宿舍籠子已滿;”
“花園籠子已滿;”
“狗區籠子已滿;”
......
後來,訊息變成了網兜戰績,再後來,變成了各大門逃竄數。
等燦爛的朝陽穿過樹枝照在喪彪臉上,湖外圍的戰鬥已經進入了掃尾階段。
鐵頭魚轟隆隆地碾過,狗群的嗚咽便混著發動機的轟鳴,駛向貓貓也望不透的遠方。
“祖祖,也是這樣消失的嗎?”
湖心島彌漫的白霧裡,東東的公鴨嗓也混上了腥鹹的濕氣。
喪彪沒有回答,只是朝陽斜照,將他的臉映得一邊橙紅,一邊灰藍。
終於,喪彪在寂靜中開口,雜糅著痛苦和詭異的欣喜:
“我的噩夢,你們如今,也算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