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還沒有等朱標把話說完,臉色就是一肅,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指著朱標說道:“處理朝政是難,但是你也不能夠有這種放棄的想法。朕這麼多年,不都是這樣處理過來了?”
“父皇......”朱標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老朱給狠狠地瞪了一眼,還未出口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去。
只好語氣一轉,嘆息道:“兒臣,遵旨。”
老朱惱怒的神色總算是重新變得開懷起來,笑著說道:“這才是一個太子,應該有的擔當。明日早朝,你來替朕主持。”
“父皇!”朱標的聲音頓時提高了八度,不滿的神色溢於言表。
可是在老朱銅鈴般的眼睛一瞪之下,只好偃旗息鼓的低下頭來,諾諾回道:“兒臣遵旨。”
老朱這才滿眼的揮揮手,將朱標和韓度給打發走了。
韓度跟著朱標離開了乾清宮,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寬闊的廣場上。看著前面的朱標,韓度不知道他在乾清宮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
韓度低頭想著心事,沒有注意到前面的朱標忽然頓住了腳步。於是,韓度便直直的撞在了朱標的後背上。
朱標轉過身來,看著韓度,笑著問道:“你是不是有著什麼心事?你想知道什麼,只管問吧。”
韓度原本是沒有準備問出心裡的疑惑的,畢竟這個話題太過敏感,即便是自己和朱標是大舅子和妹夫的關係,韓度也沒有把握朱標願不願意自己問他這個問題。
可是,現在既然是朱標主動提起,那韓度也不妨問上一問。
“殿下......剛才在皇上面前說的那些話,是真心的?”
朱標聞言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韓度,反而問道:“那你以為,孤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
韓度聞言一愣,沒有想過朱標會把球給踢回來。沉吟一番之後,韓度看著朱標的眼睛,無比肯定的說道:“我覺得殿下是真心的。”
“哦?何以見得?要知道那可是皇帝位啊,自古以來哪一個當太子的不想當皇帝的?孤何以能夠與眾不同?”朱標不僅沒有直接點頭贊同韓度的話,卻反過來繼續追問韓度。
韓度原本並不確定朱標的真實想法,可是聽到他如此一問,反而更加確定了朱標就是不想當皇帝。笑著看向朱標,韓度頗為自得地說道:“人人都以為帝王一言九鼎、言出法隨,可以隨心所欲。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欲帶皇冠,必承其重。”
說著,韓度的目光從朱標的臉上移開,朝著宮門口看去,好似看到了天下萬民。“一個百姓的溫飽生計,就是一副千鈞重擔。這天下億萬子民就是一副副的千鈞重擔,全都壓在帝王肩膀上。殿下是輔過政、監過國的,自然清楚這份重擔的分量。”
“欲帶皇冠,必承其重!”朱標瞪大眼睛,喃喃自語的看著韓度。
隨後變得一聲苦笑,嘆道:“說的可是真好啊!”
苦笑過後,面對韓度的目光,朱標說道:“可正是因為孤知道這份重擔的分量,孤才不確定自己能夠將它挑的起來。”
說著,朱標的目光當中浮現出迷茫之色,十分洩氣的說道:“孤在父皇面前說的都是孤的心裡話,甚至孤都在想,或許孤不當這個太子,這份重擔便不會落到孤的頭上。”
韓度聞言臉色頓時一變,連忙說道:“殿下萬萬不可有此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