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侶青仙風道骨的丐幫幫主打扮,眼神也飄飄的,但此句一來,眼神立刻銳利,一掃——
“本就是好心,先不管他們,再說了,我南山群接納不了這些難民?”
擲地有聲,全場安靜。
宗青耕愣住了。
他沒見過玄侶青真面容,但就憑著聲音,也知道他不會比自己大多少,沒想到他面對這種形式,依然安如泰山。
宗青耕默默把教授稱贊的話送給他了。
無論是身兼重任的玄侶青和朱攬陽,還是青年才俊的南花朝,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為什麼他們接受“大人”這一身份時,都這麼自然嫻熟;明明年齡相仿,為什麼他還是別人口中的孩子呢?
來到這裡後,宗青耕感覺,自己動腦子的地方真是越來越多了,以前從未思考過的問題,現在連發炮彈似的鋪天蓋地,卻容不得他細細思索前因後果,便倏地一下,滑溜逝去了。
難怪代當康說自己變了——他不得不思考了,能不變嗎。
他目光裡混著從未見過的光芒,自動跟蹤似的黏在玄侶青身上,須臾開口:
“遊醫團,帶上我。”
“不是說好了嗎,還問。”
南花朝一偏頭,被他沉思者的眼神嚇了一跳:“好了好了別裝了,收拾東西去。”
時間緊迫,沒給他們多少時間,天矇矇亮時,朝陽下,迎來一群人。
粗布衣,直脊樑,目光深遠悠長。
遊醫團。
一陣熟悉的戰慄侵略宗青耕經脈,他不由,深吸一口氣。
呼——
玄侶青他倆也注意到來者,一揮衣袖,先是行禮:“諸位醫官。”
領頭那位一身黑衣,頭戴鬥笠,滿臉滄桑,聲音沉穩,不像醫者,倒像劍客。
“救人乃本職,大人不必行禮。”
南花朝從宗青耕旁邊擦肩而過,上前,簡單寒暄幾句。
他師父順著南花朝的話,不時掃他一眼;宗青耕沒來由地緊張,不自然地板正肩胛骨。
師父最後定在他身上,宗青耕狠狠一閉眼,抬頭對視。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