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拉著言清喬的手肘,把她雙手給拎了出來。
溼淋淋的,看著特別冷。
秦驍要去找布給言清喬擦手,言清喬卻擺了擺手。
“沒事。”
“沒事的,人丟了,除非他消失在這世上,不然不會找不到的,李澤洛的死跟你也沒關係,你也不用往自己身上攬,他不需要你報仇。”
秦驍用了生平最溫柔的語氣,硬生生的安慰著。
他想不到古道熱腸的言清喬還能為什麼事情傷心沮喪成這個模樣,不過是丟掉了仇人而已,言清喬自己看著樣子也受了苦頭。
已經夠了。
言清喬雙手撐在水缸邊,輕聲的嗯了一聲。
緊接著,水缸裡有兩滴水落下去的聲音。
秦驍看著言清喬的側臉,一愣。
言清喬抿了抿嘴:“不關這些的事情,就是...就是...大概是之前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夢裡...等我醒過來,很慶幸,我終於能醒過來了。”
水落無聲。
水底剛剛被言清喬嚇到的錦鯉沒什麼記性,去而復返,絲毫沒記著言清喬剛剛攪動他們的仇,搖著尾巴又冒了出來,在小小的水缸裡自由自在。
一滴兩滴,小魚兒聽見動靜以為餵食,爭相上來啄那眼淚水。
秦驍盯著水面,說不出話來。
在他的記憶裡,不管是那個痴傻的言清喬,還是清醒過來什麼都懂很神秘的言清喬,都是很少哭的性格。
就因為做了個噩夢?因為沒有抓到那個仇人?就沮喪到哭鼻子?
“沒事,醒了就好。”
秦驍嘴笨,看著這樣的言清喬,上嘴皮和下嘴皮開合了半晌,能安慰的話都被剛剛說了出來,又被言清喬否認了,他這會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連抱一抱言清喬都沒有資格。
“很久之前,我在十一王府,聽過陛下與陸慎恆說過兩句,陛下說,他在我身邊安插了人,我懷疑過很多人,但都被自己一一否認了,因為我覺得,之前我痴傻成那樣,身邊的人不值得,不值得費心思在我身邊。”
“...”
秦驍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