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疑心,他是此界最強仙人,下了山便?再也沒回來,種種都?叫人不解。”多虧了這數十年不斷地掩飾,毛骨悚然的徐宴芝半點沒叫心底的情緒洩露,反倒恰到好處地露出了悵然的愁緒,“可?是你也曉得,我?修為不過築基,又從未下山過,如今也不過仗著從前你師父給我?留下的掌門密令活在北域,仙人們都?薄情,有些事,我?也無能為力。”
說到此處,似乎戳到了徐宴芝的痛處,她?的肩膀垂下,看上去落寞極了。
“原來如此——”
閔道一拖長了尾音,一字一句說道。
說罷,他垂眸看著地,想要再說什麼,出口又變做了啜泣:“師娘,我?的頭好疼,自從上回受了傷以後,便?總是時不時痛起來,我?是不是不適合修——”
“你記得方才說了什麼嗎?”
徐宴芝打斷了他。
“記得啊。”閔道一茫然地抬頭看她?,“頭痛得厲害時,也還是記得方才做了什麼,就是有時候有些糊塗,不知為何這樣做,若是說了不好聽的話,您別惱我?,我?病了。”
“唉。”徐宴芝嘆了口氣,慈愛地替閔道一抿了抿鬢邊碎發,“還是要多方尋醫問藥,若是北域治不好,也可?寫信問問攬雲那邊。”
兩?人交談幾句,小院門口忽然又傳來聲音——“竟然哭著過來尋師娘了嗎?”
手中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炊玉飲,顧青崢倚在門邊看著院中二人輕笑道。
“師兄。”閔道一赧然地擦了一把?臉,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倒也沒您說的那麼誇張。”
顧青崢走進院中,將手中炊玉飲交到徐宴芝手中道:“玉衡峰炮製了一批新?藥,為您取了一些回來。”
徐宴芝伸手去接,兩?人指尖相觸,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青崢有心了。”她?一口將炊玉飲喝盡,贊道。
“應該的。”
顧青崢說著,伸手拍了拍師弟的肩膀,挑眉道:“可?是哭完了?一塊兒回去吧。”
閔道一哪敢說不,唯唯諾諾地跟著師兄往外走去。
他們走到無名?小院門口,顧青崢又回頭看了徐宴芝一眼,隨後便?將院門帶上,領著閔道一往殿前走去。
路上,顧青崢看著前方,裝若無意地問道:“你頭痛可?是又犯了?”
“嗯。”閔道一點頭。
“上一回傷得太重了些,我?將你送回來後,竟然還昏迷了十五日。”
“是啊,醒來本就難受,還聽得玉衡峰的同門說師父剛剛沒了,當?時就頭疼得滿地打滾了。”
“唉——”顧青崢同情地用?力摸了一把?師弟的腦袋,“還是得想辦法將你這病治好。”
“師兄!我?本來就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