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學期,你就高考,你要高考了。”他收拾碗筷,一邊收拾一邊唸叨,“最關鍵一年,你去四中那破爛學校?”
什麼高考,他真的糊塗了,下學期我才升高三。
“我來。”我截住他的動作,搶過一堆碗筷,“四中哪破了?你別胡說八道了爸。”
“跟重點中學一比確實破。”老高理所當然,“別再有這個念頭了,知道你擔心我,但我自個兒身體,我自個兒有數,天天吃藥控制著,還不到最糟的時候。”
轉學到念頭不了了之,忙碌肉眼可見的。
不用司諺催促我都能第一時間完成作業,當然,他現在都自顧不暇了,高三的壓力隨著高考日期的推進逐日遞增。
他們班教室後門黑板每日更新的高考距離日期逐日遞減。
這種倒計時我向來覺得晦氣,跟死亡倒計時一樣。
與此同時,我開始思索,對未來感到迷茫,還伴有一絲不知名的恐慌。
這股恐慌來自對未來生活的未知。
不可否認的是,老高的病情還是打斷了我對未來的朦朧設想。
此刻的未來,在我眼裡的變得既清晰又朦朧。
我們永遠無法肯定預測未來走向,我一直以為我會按部就班的畢業,考上大學或考上某職業學院,學一門技能,我沒有夢想,和大多數目標不清晰的同齡人一樣,被父母老師推著趕往下一個終點和起點。
此刻在背後推動我的人早已力不從心。
這也許就是我對未來感到恐懼的原因。
腳下的路不再變得踏實而平坦,未知的迷霧籠罩我和我的家庭。
我彷彿在一瞬間結束無憂無慮的少年生涯。
不可否認,老高長達兩年來對我的隱瞞的做法是正確的,因為即使知道病情,我對此也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