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瀰漫著一片柔和的銀色光華,來自於天花板上懸掛的環形魔法能量燈。
長條木桌上,一隻毛色純白的胖貓蜷縮在一本有著黑色燙金封皮的厚厚典籍上,它將這件東西當成了枕頭,輕輕“喵喵”了幾聲後,又抬頭看了看正在緊張忙碌的少女,見到少女並沒有搭理它的意思,它只好無奈的閉目養神。
“拉迪婭——”
門外的走廊遠遠傳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渾厚而中氣十足,聽起來就像歌劇院裡的那些伶者——事實上,這個聲音的主人有著詠唱歌劇的日常愛好,正在進行某項鍊金試驗的少女愣了一愣,大概過了將近一秒後,她匆匆忙忙放下了手中的水晶錐形方瓶,向著外頭跑去。
瓶子裡頭的碧綠色液體正在咕嘟咕嘟的冒著氣泡,一串串氣泡從液體中的一些粗糙小顆粒上不斷咕咕鑽出,並且這種趨勢似乎愈來愈烈,那隻胖貓彷彿產生先知一般的不妙預感,它警惕地豎起尾巴,從桌子上頭輕盈地一躍而下——隨後,“砰”的一聲巨響!
房間的厚木門上出現了一隻腳印,法師小姐也從睡夢中被突然驚醒。
書房之中,格羅斯和他的手下、包括最後頭的那位僕人,望著這位少女,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中年人記得老爺並沒有這麼一位親眷,而盜匪們,則純粹是被少女令人驚歎的美貌所吸引住了,他甚至還看到了那個為首的盜匪頭子隱蔽地吞嚥口水的動作。
喉結像顆珠子似的來回上下滾動。
拉迪婭·克萊恩小姐發出喝問聲音的同時已經抓起了床頭的一支短柄法杖,處於陌生的環境,作為一位經歷多年正規教導的學院派法師,她並沒有放鬆警惕,連那身雪白紡著紅色閃光織線的法袍都未曾換下,她從床鋪上跳了下來,向後退了一步,望著身前的這群男人。
是此地的主人嗎?
她審視著,但是這種凝固的氣氛卻讓她發現對方的身份多少有些可疑——若是身為這座城堡的主人,僕人的神色絕不至於如此,而對方缺乏底氣的樣子落在她的眼中,更是讓她生出了幾分懷疑。
而格羅斯,在悄悄觀察著位漂亮小姐的同時,心中已經默唸著一句腔調古怪的短句。
忘了補充,盜匪頭子格羅斯,從哲學、物質與精神的對立和統一、人類生理的共同特徵和個體意識的獨有性等等這些角度來說,並不完全是原來的那個小子——原本那個小子自小生活在諾戈鄉下的一座村莊裡,去過最遠最繁華的地方,不過是附近不足千人的小鎮,這些乏善可陳的經歷絕不足以製造一個這般離奇古怪的傢伙。
儘管生平接受的教育僅限於農夫們口口相傳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但他卻能閱讀文字、能夠書寫、有著一手周圍人看起來可怕異常的劍術、好像還懂得一些很深奧的知識……這些東西怎麼看都不像一個農夫的兒子所能習得的。
在格羅斯的視線之前,閃過幾行綠色的文字,然後這些文字下方放出了箭頭,直指向那位有些緊張的少女。
感謝她剛剛痛快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並且未作任何隱瞞。
格羅斯分明看到了這些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