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更為開心了,“你這小子嘴可真甜,雖知曉你是哄我開心胡言亂語,但我老婆子還是愛聽!”
姜齊擺手否認,“樊姨哪裡的話。”
但樊姨沒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順勢提及了他們住店一事,“最近的客棧要到下個鎮子去了,若羌鎮是個小鎮,自從年輕的孩子們都出去後,留在鎮上的就只剩下些老弱病殘。大家不論住好住壞,都有個自己的房子,壓根兒不需要住什麼客棧,沒人住,也就賺不了錢,所以若羌鎮一直以來都沒人開過什麼客棧。”
樊姨一番話落,眾人面面相覷。
郎大追問了句:“那下個鎮有多遠呢?”
樊姨看向身後黑得只剩下剪影的重重山巒說到:“遠了去了,至少半日車程。且前方多是山路,這段時間又小雨不斷,要趕夜路的話……怕是不好走啊。”
聽見這個訊息,幾人皆是眉頭緊皺。
眼見著想了又想,依舊想不出個解決方法,姜齊正要開口求助。
就見看出了幾人窘迫的樊姨先一步說道:“若是幾位不嫌棄的話,可到我家先暫住幾日。老婆子家剛好有些空置下來的屋子,只不過房舍老舊,比不上客棧舒適,只能勉強說上句整潔幹淨。”
這還能有什麼不願意的呢,再破再舊的房子,也好過了叫他們這麼冷的天還在外頭受凍來得好呀。
所以幾人都忙不疊的點頭應和,“不嫌棄!肯定不嫌棄!實在是多謝樊姨了呀!”
……
馬車又重新行駛了起來,一行人開始朝著樊姨家趕了去。
圍坐在馬車之中,姜齊熱情的和樊姨聊了起來,而在這一來一往的交談裡,眾人也大致對樊姨一家有了些瞭解。
樊姨今年四十多歲,家中只剩下她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孩子。
說是二十來歲,其實那孩子和個小孩也無甚區別。
從樊姨口中大家知道,那孩子小時候在水裡淹了很久,腦子淹壞變成了個傻子,智力一直都停留在六七歲孩童的年紀,生活幾乎不能自理。
所以為了防止他出事,樊姨在自個兒屋子裡多安了張床榻,兩個人睡在一個屋裡。
樊姨說到這兒又道:“家裡的空屋子一共有三間,你們人多,若是還擠不下,不介意的話可以分個姑娘和我睡。”
她的孩子雖是男子且已二十來歲,但是個傻子什麼都不懂,而且屋裡還有簾子隔開,若是不大講究的,睡在一個屋裡也不妨事。
隊伍之中一共兩個女子,月娘與奡滄既為夫妻,那多半會住一個房間。
所以單下來的清川朝樊姨笑了笑,“我與樊姨一起睡吧。”
之後姜齊又問道,“這麼多的空房間,原來應當都是有人住的吧,不知他們都去哪兒了,怎麼只留你們孤兒寡母的在此地。”
“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往事,樊姨重重地嘆了口氣,“命苦啊!他們都死了好多年了!”
樊姨告訴他們,她十多歲的時候就嫁給了她的相公。
他們二人青梅竹馬,是門挨門的鄰居,因為兩家離得近,關繫好,又結為了親家,後來就將兩家合在一起建成了個大院子。
他們二人父母俱在,樊姨的丈夫還有一個妹妹,所以院子修整到一起的時候,一共就修了四個房間。
父母一間,公婆一間,夫妻兩人一間,妹妹又住了一間。
原是打算修五間的,這樣他們倆的孩子日後出生也有個地方住。
但孩子生出來的頭幾年,多半都是跟著大人一起睡的,所以小孩的房間倒也不用那麼著急,便暫且先擱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