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兩千五?”灸舞有些結巴了,“不是,大夫,我,我們是學生,她,她是我同學,我們的家都不在這裡。你能便宜一些嗎?”
“知道你們是學生。沒喊你們的價,你到大醫院去看看,就這一晚不要個四五千就怪了。”
“可是,可是,我就這麼多。”灸舞把他小心翼翼藏好的錢全拿了出來,“二千二。再沒有了。”
醫生數了數錢,皺了皺眉頭,劃掉了一種『藥』,收下錢:“你可以進去陪她了。”然後把一些『藥』裝到一個小紙袋裡,遞給灸舞:“照說明吃就是。”說完便往另一間房走去了。
灸舞拿著醫『藥』袋有些難過,但又覺得非這樣做不可,總不能為了錢就不管柳佩了啊。小雨應該能理解的。錢,賺得來的,生命可只有一次,怎麼說也是值得的。再說了,說不定柳佩家明天就可以把錢還來了。正想著的時候,小雨來了電話。
電話中,灸舞安撫了小雨等不到他著急的情緒,向他簡單地說了柳佩的情況。小雨馬上想過來。灸舞卻覺得時間太晚了,明天還得上學:“哥,你就在家好好溫習吧。我在這裡也會好好溫習的。柳佩不會有事的。對了,明天上學的時候,幫我帶一套衣服來。”
“你自己小心。別忘了柳佩的真實身份和目的。”
灸舞黯淡了一下:“我知道。哥,你放心,她不壞的。我能搞定。”
“有什麼事打電話來。”
灸舞答應著掛上了電話,然後走入了病房。
半夜,柳佩悠悠地醒轉過來,她一眼就看到身旁的灸舞,他坐在椅子上,卻俯在床邊睡著了,身下還壓著一本國文書。柳佩不禁微微笑了笑,她看了看自己的病號服,又看了看灸舞穿的病號服,突然想到“情侶裝”三個字,更加想笑了,不過馬上她就意識到這是病號服,多不吉利,她微微皺起眉頭,輕輕呸了一聲,彷彿要把什麼晦氣的東西給呸掉。她想坐起來,又怕吵醒灸舞,便輕輕拉起灸舞搭在她身上的手,想把它挪開,可是卻愣住了。現在這雙可憐的手完全暴『露』在柳佩的面前了。她把兩隻手都捧了起來,發現它們不但脫皮得利害,而且龜裂得也很嚴重,還有輕微的紅腫,更糟糕的是好幾個手指甲旁都長了小朧包。而且有幾個都開始腫大了,通紅通紅的。她皺了皺眉頭,她不明白灸舞幹嘛要這樣虐待自己的手。她想了想,輕輕放下灸舞的手,又輕手輕腳地拿過床頭櫃上的書包,從裡面拿出一個精緻的錢包,倒出裡面所有的錢,也才稀稀拉拉幾百塊而已,她皺了皺眉頭。
這時候,值班護士走了進來,看到柳佩,剛要說話。
柳佩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她不想吵醒灸舞。
值班護士看了看熟睡的灸舞,忙點點頭,小聲說:“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柳佩點點頭:“還好。”
值班護士笑了笑,幫她換了一瓶點滴。
柳佩從零錢中拿出一部分,小聲地說:“護士小姐,麻煩你一下。幫我買點紗布、酒精、消炎用的『藥』膏,治溼疹的『藥』膏也來點,再來瓶凡士林、還有膠帶、棉籤。然後幫我打一盆溫水。再借我一口針,好嗎?”
值班護士很詫異地問:“幹什麼?”
柳佩朝灸舞的手努努嘴。
值班護士看了看,倒抽了一口氣:“我們可以幫他弄的。”
柳佩指了指自己面前所剩無幾的幾個錢,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