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呦,是誰讓大美女哭起來啦,不哭不哭。”陳亦鋒趕緊把大小姐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唐舒婷的後背,哄道。
“我呀,是看你和小雅睡得熟沒忍心吵醒你們。再說了我是誰?我可是宇宙超級無敵帥學長,這個幾個歪瓜裂棗哪能驚您大駕不是?”說著胖子自己開始笑起來,笑著還從口袋裡掏出個小盒子,開啟給唐舒婷看,“喏,看看這是啥。”
大小姐其實也沒真怪胖子,只是實在擔心了不免撒撒嬌耍耍脾氣。被心上人這麼一樓一抱,哪還有氣。倒是目光被胖子手上的鐵片吸引過去。
“這......這不是......你什麼時候偷走的?”大小姐驚訝地拿過盒子裡的菱形鐵片,驚撥出來。
“額,怎麼是偷的......”胖子一臉尷尬地傻笑著。
這塊鐵片是大小姐弩箭上的附屬裝備,稜形的內側有一道很細的卡槽讓鐵片固定在箭頭上。這其實也不是鐵片,是包裹著烈性炸藥的合金。當箭頭擊中目標時,極大的摩擦力會觸動壓力裝置從而爆炸。這種在內部的爆炸會對目標造成極大的不可恢複的創傷,所以大小姐也只備了一盒特種箭矢,當時胖子只是好奇拿了一片玩,結果沒來得及放回去就被綁走了。
說偷......也可以吧。
當初遇上綠皮怪若是用上這種箭頭,情況就很很大改觀,只是當時救孫珏琳急切,來不起去取,大小姐也不知道那怪物這麼怕火。
“沒收了!多危險啊,你當這是鞭炮呀,萬一傷到自己怎麼辦!”大小姐賞了陳亦鋒一個爆慄,揪著胖子的耳朵說教道。
陳亦鋒嘴裡喊著疼,可心裡是甜的。即便有這個小鐵片也談不上有恃無恐,不過後來看見禦姐和大小姐到來了,才是真的放下了心。胖子敢一拳朝彩頭打出去,便是料定唐舒婷和孫珏琳能治得了彩頭。
當然胖子不知道,這個“治得了”差點要了自己和彩頭的命。
夜幕已經降下,黑暗遮蔽了這處莊園。沒有發電機只能靠蠟燭和火把帶來些光亮,山羊來邀請眾人參加晚宴,這天色也不適合趕夜路,大家也只好再待上一晚。
房子是老房子,房間裡並沒有配套的衛生間,連行動不方便的老人家,也只是在屋裡配上尿壺痰盂。胖子在屋子裡繞了好久都沒找到廁所。實在憋不住的他跑的院子裡,打算找個角落解決下內急。
院子不大,只能靠依稀的月光分辨出石頭路,蟲鳴鳥叫和著秋風帶來了陣陣涼意,不知不覺已經入秋了。
石凳上獨坐著個老頭,精瘦精瘦的身子有些蜷縮地坐著。如果大小姐在一定會認出,這就是下午那位老爺爺。
“天涼啦。”老爺子口中自言自語道。
胖子慢慢走近石桌,找了張椅子坐下來,看著眼前的老人家。想著如何開口問老人家衛生間的事。
“那時候,家家的小子都搬個凳子來聽故事,陳家嫂子編的蒲扇最趕蚊蟲,扇個兩下,那滋味美。老早聽說胡二小子當了大老闆咯,誰還記得那流著鼻涕穿著開襠褲的小鬼。”老爺子講的很慢很清晰,看著眼前的院子像是看著回憶。
“我們這些人啊,老了。和這條街一樣,老了。落葉歸根狐死首丘,我們呀,走不了也走不動咯。這輩子都和老街連在一起,這也是宿命。可那些臭小子不一樣,他們不該守著塊爛木頭一起腐掉。”說著老人家抬起頭看了眼胖子,臉上似乎掛著微笑。
“小夥子,你是好孩子。那些臭小子也是好孩子。我老頭不會看錯的,你也別怪他們,要不是我們這些老家夥拖著他,誒......不說了不說了,晚上啊陪老頭子喝兩杯,趕明兒一早就走吧。”老爺子戰戰巍巍地站起身來,揹著月光往屋子裡走,所有的話都在一聲嘆息之中。
“好好活下去吧,你們就和這院子裡的草一樣,再舊再破的地方,也能發出嫩芽來。”胖子已經看不見老人家的身影,耳邊只傳來直指人心的聲音。
“那個,老爺子。廁所在哪兒啊!”胖子趕緊追進去。
晚宴很簡單並不豐盛,食物本來就不多,只是大家夥兒一股腦兒坐在客廳。老人們被三三兩兩攙扶出來,有的年紀太大了坐著輪椅出來。彩頭並沒有吝嗇食物,一下子把儲藏著的東西拿出了大半,一頓想點兒樣子的晚餐很快就擺上了桌面。
桌上稍微看得見些魚和雞,放在平時也不算特別的一頓飯,可如今卻算得上奢侈。老人大都吃的不多,不過混混們吃的更少,特別是靠近老人們的食物更是一動不動。老太太給彩頭夾一塊肉,彩頭都留在碗裡半天沒捨得吃。
這頓飯吃的很沉悶,老人們偶爾說些家常和往昔,有些甚至說的模模糊糊,看起來像是生了病。混混和姑娘們都默默地聽著,可也吃的很溫馨,至少胖子就想起了家裡去世的老人,長者睿智而慈愛的面容,似能消磨一切堅冰。
看著桌上不多的食物,看著老人們捨不得吃的樣子,大小姐終於還是拿出了自己所帶不多的存糧,那些罐頭、脫水蔬菜、火腿腸被一一擺上桌面,才讓桌上的氣氛好了些。只是彩頭咬著牙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