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的面頰,眸中溢著惱怒,少年惱羞成怒別有動人之色,爭鬥間浮出海面,已不見半分明亮,月色席捲,鮫人淺笑低哼古樸的調子很容易安撫著白鶴,白鶴高傲自是不服,未曾言語歌聲中透著讓人神秘的力量屈服,眼皮打架很快閉上那雙明眸一肚子火氣瞬間被睏意代替
“月見,我的名字,莫要遺忘”
恍惚中聽到一道溫柔帶著寵溺的聲音令人心跳,宛若已經高掛的明月,古老而又神秘……
潮起潮落白鶴少年這次醒來臥在礁石之上,未散去的笑意預示著夢中的美好,衣物似被人換過,平常的白衣舒適上面有水淌過,遇水不沾,鮫人織績……
待少年憶起昨夜,靈力外洩朝著四周發洩了好一通,使得海中魚蝦分分逃亡這才化作白鶴離去,不遠處的海面隱隱約約透著抹深邃的藍色
那人沉溺於醉生夢死中的酣暢淋漓,在日暮餘暉籠罩的溫柔鄉里度過第四個春秋,醉眼半闔觀賞了一場絕世的舞。
樂曲三響,琴師指撥得膝上琴絃震顫,音如脆珠走玉盤,邀羌笛與胡笳再起。
九霄鳳凰聞之也動容,唇齒銜珠落凡塵,尾羽相纏繞成絢爛燈盞,如波暖橙漾開溫柔鄉,滿室燈火長明。
數十舞女聯袂而入,纖足踏蓮應曲起舞。與友人碰杯對飲,瓊漿過喉抹去靈臺三分清明,剩七分在此間跌宕,不知出處何方,索性共七情沉淪。
美人水袖引風起,楚腰一扭動乾坤,舞姬皓腕凝霜雪,歌女蔥指勾箏弦。見魏紫姚黃轉趙粉,衣裳翻飛間有暗香浮動,委實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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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撫掌長笑,單手持箸擊玉盤,漫奏一曲《長相思》。
輕綢拂過面頰下顎,順勢掀眼望,她抬手半掩芙蓉面,臂彎紅紗焚成眼尾半闕斜紅,那雙含情眼勾起三春月,掬一捧瑤池水來濯洗墨黑瞳,臂攬月華十分絕色,擁俗世軟紅跌入懷。
美嬌娘傾身啟丹唇,低首飲去掌中半盞春。她轉腕抬眼皆是無雙景,身隨笙琴逐鴻雁,翩然沒入群蝶之中。驚於那一眼中的媚骨天成,怔愣後只瞧見她額間花鈿,鬢邊東珠與發上金篦,錯愕中疑是玄女下凡來,故飲罷春釀急追,不知衣襬帶翻美酒幾成。群蝶蜂蛹而至,友人歡笑聲接踵而來,青黃衫重重掩藍綢,攜手阻他再識佳人面,踝上金鈴也來湊趣,齊嘲她醉心於風月,卻無福得享無邊豔色是酒勁上頭,惹醉眼朦朧。側身穿梭於花叢間,伸臂摘來枝上新桃,埋首深嗅一口。
“呵……我會讓你們去麼。”
不悔兀自攥於虎口,不過細柄三寸罷了,竟燙得恍若要攀著骨節指掌,通通將之化作血膿。它流來淌去滿溢熔漿般的燒滾,旋即又隨不堪重負的骨竄進,帶動詭異的脆響咯吱,猖狂肆虐於痛楚得恍若將要炸裂的血管。腦中狂瀾扯著耳骨嗡鳴好生折騰,不知哪來的雜魚嘍囉指手畫腳的私語雜聲倒越發明晰。“大限將至。”“可惜了他天下第一。”“怕要撐不住了。”哈——要定本大爺的葬身之日,只怕你們沒命睜眼到那時!
“只要我不死、你們這些人就得給我留在這裡。”誰欲扯我心尖兒半輪勾著肝腸的月,要搶那顆我堪比性命晃亮亮的明珠?管他勞什子燕雲國派還是當今陛下,爺都要血淋淋地將他連肉帶骨一併削下,便是追至陰曹也要蘸抹無間地獄的火,燃他個神魂俱滅!正咬牙提劍要再戰他媽幾千來回,體內亂氣卻正趁此時竄虐無止,幾乎要燎我為搓枯死的散灰,好個曠世奇毒,死拽著皮肉每有內功聚凝提氣動武,便是錐心之痛阿。腦中何來的魘要磨我鬥志惑亂心智,句句喚著本大爺名姓,“龍堯離……龍堯離,你大限將至,莫要提劍了。已至這步田地,睡罷、睡罷。”
哼,嚶嚶嗡嗡哪門子髒東西孕出的鬼物,也有臉在我面前充孫子,真是——煩極煩透了呢。我於顱腦中將那鬼物一劍封了喉,起身便聽得狗皇帝朝我拋下那句,“朕便隨了你的心意,先殺了你。”哈?還真真是字字浸寒裹著沾血的刃,朝我那區區一顆江湖上頭飄飄落落,不知給多少明槍暗箭戳爛了的心上砸。既執著不悔一柄在手,便就挑這兒葬下又有何妨?誰真稀罕個沒什子用的全屍,到頭來誰不是爛成幾根生蛆的骨,淪做蠕蟲的巢呢,我封頂佔著這許多年的巔峰榜首位,敢問又能死多體面?只是那笨蛋再折來尋不著我,大概是又要嚶嚶嗚嗚昏天暗地地哭個沒住……還真是個麻煩的女人啊。
“原來如此,你當真是不怕死之輩。”
驟然給那誰一句嗆入耳裡,因而又連著把那沒什麼用處的笨女人,在心裡翻來覆去唸叨幾回。那般愛惹麻煩還心軟得令人發笑,我若是倒在這塊兒,就憑師弟那三腳貓的功夫,也能將她好生護得住麼?呵——她那瞎調出來難以下嚥得和黃連有一拼的苦茶,還有鹽糖不分叫人犯嘔的糟心廚藝,竟是再想嘗上幾遭都難了……君明珠,管這江湖還剩多少要命殺人的暗箭明槍,我這個混蛋也就只能護著你這最後一回了,莫要、怨了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