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曉,那時候她笑的不是烽火臺下被戲耍的螻蟻蒼生,而是火珠星連的烽燧,像極了那夜的流矢之光。
獫狁夜襲大周,烽火再起已無人來援,幽王逃奔,褒姒被擄。
“我來遲了……”那男子哽咽的說。
她只能望著他胸前懸掛的蠱雕角,搖了搖頭。
那時候一直流傳著得神獸角者得天下,而失了角的蠱雕,不過三年五載,命短如螢。她本想用這短暫的時光,與他提燈賞夜,他要的卻是權柄滔天。
“你終究來了。”她摟著那人的脖子,一道血線從頸動脈飆了出來。她握著染血的蠱雕角,望著崇敏森然冷笑。
他的眸閃愕然卻又瞬間釋然,輕聲道:“,腐草生螢,永明不滅。”
浮在葉子上向故鄉滂水漂去。花婆婆曾經說,那東西化人會早夭,便在水中受了五年極刑,換了百年壽歲。又怕她久等,請了旁人去報信。
她嚎啕慟哭,隨波而下,點點流螢縈繞在她身畔,杳然如燈。
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那個小道士拿劍指著。
他說:“孽障,你把我一門師兄弟都吃了。”
不知是心中尚有憐惜,或者單純是修為太低。那人殺不了自己,劍鋒一轉指向了自己。她別無他法,只好封了他的記憶,帶他遠走,裝作一派歲月靜好。
不久便是元宵,他們去放花燈,她偷偷看了他的心願,只感覺心下各味湧起,悲喜莫辨。
再次褚過來,默默點燃了她手中的花燈,讓它漂走。
他擁住她,一字一頓地:“我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
經上次一役後一直沒能復原過來,憑她之力,遠不能與天理對抗,又何論要保下一個孩子。
於是她帶著他來找那位大人,賭上數千年修為和往日功苦,換來了那位大人的垂憐。
那位大人給了她兩個願望,她把決定權交給了他。
他靜靜的望著她,對那位大人說:“但求身側之妖女,能受百年煉獄刑難。”
“原來我沒能封住他的記憶。”那女子淒涼笑著對罔千年說,“然後我便到這裡來了。”
這時的她千傷百創,甚至連頭上犄角都已斷了,只有一雙眼尚還明亮。
罔千年說他能帶她離開這方煉獄,她卻仍在笑:“他讓我生我便生,他讓我死我便死。這是我的宿命。”
罔千年默默嘆氣,放棄這個痴兒,繞到另一處去探望另一個不肯離開這方煉獄的痴兒。
那個痴兒向閻魔大人許願,希望自己能墜入煉獄,受千年之苦,以償對髮妻之欠。
花婆婆曾說人間百態,不過是一個痴字。
如今他信了。
“後悔過嗎?一直停留在這裡,後悔過嗎?還是就覺得原本這便是常態呢?常說著人生得意須盡歡,又唸叨著及時行樂,可是。。。。。這才發現,人的一生有太多的痴心妄想了。”
“其實我不恨他,也未嘗不是沒有過幸福的時光,那時候我也被當做珍寶一樣寵愛過,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