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的一句話像是打通了罔千年的任督二脈,一瞬間便把他帶到了一個遙遠的過去。
瞧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那女子似乎也覺得不忍心,於是又補充兩句,“這些年來,我們都覺得自己過得挺好,可是真到了需要什麼的時候才覺得不好,我並不敢說自己什麼都知道,可是,相思灣這一代確實很多東西瞞不了我。相思灣已經不是過去的相思灣了,時代的變更是我們必須接受的實施,你有沒有了解過你們的城主。”
“自從尹氏銷聲匿跡之後,蘇氏崛起,相思灣的城主大多成了傀儡,皆是娶了蘇家女兒,蘇家又是女人當權,所以......”
她遞過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無需多言,罔千年已經瞭解了。
“這一代的城主我知道他,顧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他出生時漫天華光金彩,潤雨三年,蘇家以神子相待,以至於他方方出世便是尋常人一輩子都觸及不到的地位。不滿十五便擁了半壁寶物,卻獨獨缺了匹坐騎,聽聞神山有神獸出沒,於是那個人便喚了數百人前去,只是一去不歸。後來百姓傳言,那東西乃神物,必得誠心相求。他向來跋扈無禮的很,但卻出奇的換了素衣,帶著七名僕人去了神山。”
“你倒記得清楚。”罔千年驚奇道。
“那可不,畢竟我啊.....直接經歷了.....”她的聲音變得輕柔,繼續娓娓道來“那個人剛來的時候,曾經不適的厲害,頹了三日才將將站起身來。他運氣不好,正逢上了海災,千丈海浪直直翻湧過來,他一時沒扛住,被捲入海浪之中。他本以為命已不保,卻是在這時,一女子棕發柔散於水中,手腕處一細羽,衣裙素美如魚般朝他游來,他一瞬間恍惚,女子緊抓住他,將他帶出水面。”
、“原來那一段故事是從這裡來的。”罔千年下意識的便介面道。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在蘇家禁書裡有一本很久遠的族譜,之所以成為禁書,是因為裡面記了一個人的故事,而和那個人相關的事情都是被詛咒的。”
“為何蘇家的故事你這麼瞭解呢?”那女子玩味的看著罔千年,罔千年倒是格外的自然。“因為有一個女人。”
躲在一邊的粟雅頓時心裡一咯噔,好在那他們迅速的轉移了話題。
“我記得那些時間,不過半日,整個相思灣都傳遍了那些故事,相思灣的鬧景是她從沒見過的景色,他帶她見過許多人,人人見她都訝嘆許久。那時候,她以為一切就可以這樣順順利利繼續下去,以為他們這樣就可以長久了。她很喜歡他。因為那是唯一一個看到她那副奇異模樣仍對她微笑,又毫不畏懼的凡人。日復一日,他們都沒有什麼言語交流,但憑一來一往的一個眼神,便默契地在這裡作伴。可是........後來你應該清楚吧,那個女人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
“我從未想過她會做出這一切,在我眼裡,她一直都保持著神秘的形象,就像是一個遙遠的距離。”聽到這女子提起那個人,罔千年忍不住開口,“她是我師父,我自認為我是個比較瞭解她的人,她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從我知道她開始......”
“不,你不懂。”那女子迅速便打斷了他,“那女人又怎麼會什麼都告訴你呢?那是一段讓她恨不得自己都徹底遺忘的故事啊。他是個已修成仙之人,卻仍愛遊歷人間。而那女人.....那女人原本是個不可以靠近他的人,你要知道,人的一切都是有定數的,她得到靠近,對於他來說,是傷痕。。”
“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因為我是唯一的見證者,整個相思灣在沒有比我活的更久的人了,當然,那個小傢伙除外,可惜那個小傢伙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半個月前,那女人也是沉睡了許久的嗎,她是被餓醒的,來到相思灣覓食。她已修成人形,想來或許是修為不夠,只修得一女兒身。稍微有點道行的人,都能看出他的樣子。不過,雖然那時候技藝不精,但模樣也配得上人間的一個詞語,傾城傾國。剛甦醒的那一段時間裡,每一天她都得吃一個人來充飢。可以說是罪孽深重。”
網千年眉頭緊鎖著,他雖是隱隱可以猜測出幾分,但是萬萬沒想到過去那個自己萬分尊敬的人,會有這樣的一面。
“那時候相思灣的主旨還是妖獸人人得而誅之,斷斷沒有現在得到和睦相處。”那女子徐徐的說,稜角分明的臉竟未曾透出殺氣。
“可妖怪真的都是壞的嗎?又何以見得的呢?”那女子面容悲傷,像是想起了什麼往事,“你知道那時候的妖獸多麼悽慘嗎?燒死這個妖怪,燒死他!四周時常會有這樣此起彼伏的喧囂。可是。。。,不幸也這樣來了。為首男人手中的火把熄滅了,村民還未清楚發生了什麼,就聽到遠處有嬰兒尖細的哭泣聲,在山谷中顯得格外驚悚。回過神來才見地上躺著一個渾身浴血的人,半條胳膊都沒了,露出血肉模糊的森森白骨。“見鬼了!妖怪要吃人了!”六神無主的一群人連滾帶爬地逃離,也沒人再掛念那個險些被燒死的茶白色身影。待到他從暗處出來,一些人已經趁亂離開。她長長地舒口氣,腹中的飢餓讓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地人血在血管中流動的聲音,肉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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