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從未想過再見到他會是這樣一幅光景。
三四個光著膀子的魁梧大漢把他連拉帶綁地拖到木架上,下簇一堆乾柴,看樣子是要是行火刑。
為首的中年男人說道:“你一回來村裡就接二連三的出人命,我可是親眼看見你每日戊時出去到兩更天才回來,王家兄弟不是你這妖孽殺的還會是誰?!”
“燒死這個妖怪,燒死他!”四周此起彼伏的喧囂。
乍的,為首男人手中的火把熄滅了,村民還未清楚發生了什麼,就聽到遠處有嬰兒尖細的哭泣聲,在山谷中顯得格外驚悚。回過神來才見地上躺著一個渾身浴血的人,半條胳膊都沒了,露出血肉模糊的森森白骨。
“見鬼了!妖怪要吃人了!”六神無主的一群人連滾帶爬地逃離,也沒人再掛念那個險些被燒死的茶白色身影。
待到無雙從暗處出來,那個人已經趁亂離開。
她長長地舒口氣,腹中的飢餓讓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地人血在血管中流動的聲音,人肉的芳香……
十年未見,他已經長大成人了。
花婆婆是她的師父,她是個已修成仙之人,卻仍愛遊歷人間。而我,是上古神獸。
半個月前沉睡了百年的她終於被餓醒了,到相思灣覓食。
她已修成人形,想來或許是修為不夠,只修得一女兒身。頭上的獨角也未完全消失,只能用髮髻遮掩。不過看到銅鏡中的自己,也配得上人間的一個詞語,傾城傾國。
一百天,她每次甦醒的時間只有一百天,但每天,都得吃一個人來充飢。她嚎啕大哭起來,一是因為傷口太疼,更重要的是怕他殺了自己,她才不想就這樣餓著肚皮死去。
“妖孽,人人得而誅之。”他徐徐的說,稜角分明的臉竟未曾透出殺氣。
她仍是怕他殺了自己,畢竟人類還有一個詞,笑裡藏刀。
於是,她哭的更厲害了,整個身子都趴在了地上。無雙爬到他的腳邊,竟鼓起勇氣抱住了他的一條腿。
她想,就算你要殺我,我打不過你也不會輕易放了你。
這樣想著,她就把眼淚鼻涕和著傷口上的血一併擦在他的身上。
那時是在冬天,只記得第二日開啟窗來映入眼簾的便已是一片銀裝素裹。
不遠處有一位女子緩緩走過來問“大夫,孃親患病,可否隨我去為她診治?”
本著醫者仁心,他轉身拿起藥箱的功夫面前人便不見了,腦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她剛剛走過來的情景,一身白衣身後伴著大雪,雪色與衣色讓人難以分辨。
女子的消失到讓他疑惑了半刻,本想出去尋找,後也因雪大而不了了之。
他家世代生於神山,小小的山村到也不失安樂,自己更是村中唯一的大夫,這裡很有靈氣生病的人也不多,那個姑娘倒是讓他牽掛了許久。
又過了幾天醫館幾乎每天都會來那麼一個傾城絕色的姑娘,漸漸的心中疑惑更多,邊準備出去尋求答案,誰剛剛踏出門外,門外的場景便由冬變夏,隨之又出現一名女子,那女子每走一步面前的臉變換了一個面容,無一不是前幾天來診病的女子的樣子。
“你,你究竟是誰?”他雖看的入迷但也不忘此時的危機場景。
“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嗎?仙君。”
隨著女子的一句仙君他的腦海中頓時炸開般的難受,一段段的記憶湧入,自己是原天上的仙君,為六界和平而誅殺妖狐,沒想到竟這樣被其迷惑而功力盡失,可腦海中為什麼有兩份記憶?還有一份竟是那個人與妖狐的過往。
“我不是這裡大夫嗎?”他想既已這樣,不如將計就計騙過妖狐。
那女子也是略吃驚了一下“你真的是他?”雖吃驚但也不忘高興,徑直撲到了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