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何憶也曾有過噩夢,那時夜月黑風高,陰雨連綿,並不是好日子。
在夢裡,她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男子,他癱倒在一片血泊裡,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可著實是髒的太過嚇人,夢裡的她拽著他的右腿一路拖了上山。
中間那個男子疼醒過一次,從地上的視角仰視著她的背影,她的身上灑滿月色,行走間裙襬搖曳如天邊浮雲,可還沒來得及驚豔就又被拖上一片原生態的石子地,硌上傷口暈了過去,原本還有半口氣的他差點一命嗚呼。
第二天一早,他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在在窗旁認真的碾著草藥。
“你的名字是?”那個人冷不丁聽到她說話,愣了一瞬,可是回答卻是融合在了夢境裡,她並沒有聽到。
“那你的名字呢?”那個人準備下床,一邊把被子掀開,一邊問到。
何憶也忘記了自己是怎樣回答的,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回答絕對不是何憶。
她就記得,當時自己說出自己的名字之後,就聽到撲通一聲,那男子在地上疼的臉色慘白,仍然堅貞不渝的笑個不停。
“咳,你的名字好!”
何憶還記得夢裡自己的表情,大概是惱羞成怒,忽然覺得昨晚自己的腦子被驢踢了。
夢境裡的她興許是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之良心,幾次下山去採辦藥材。
那個人蒙著面跟著出去兜風,恍惚間似乎聽賣包子的老伯說到最近莫名的大旱,他轉頭剛好看到她望著神山的方向,眼裡滿滿的都是悵然。
那男子家中做糧食生意,因為大旱,他的傷好後就回了家。他走的那天站在門口望著她,很久很久都沒有告別,她也什麼都沒說,只是安靜的推他出去,然後關了門。
過了幾個月後的一天,她照舊找了個陰雨連綿的夜出去閒逛,最近神山下雨的次數總是格外多些,一路上滿是泥濘。
她一直低著頭走路,這一帶她格外熟悉,自認為不會有什麼差錯,
只有········這一天,她撞上一個胸膛。
那個人渾身泥濘狼狽不堪,何憶抬起頭,滿臉都是雨水。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由來的歡喜,可是嘴角還沒來得及掛上笑,就被長劍貫穿了胸口。
她還記得那人滿眼都是絕望,握著長劍的手顫個不停。“為什麼·········為什麼是你·········”
她還記得自己多努力才可以做出表情,那是嘴角撐努力起一個難看的笑“我也想當個貴族小姐呀,這不是命不大好嘛·········沒關係,反正我也活膩了········這次有經驗了,再投胎一定要投個好的。”
夢境裡她的身體化成光點彌散在空中。
在那個人眼裡,變成一次一生難見的美景。
可他怎麼會知道,那一劍下去她魂魄都碎了,下輩子,怎麼會那麼隨意
夢境裡,他是個涉世未深的浮世貴公子,可她卻個莫名其妙的怪物。她格外的希望,那個人再也不要遇見像她一樣的大惡人。
何憶至今也想不明白,為何那些片段總是會和神山有關,神山之上究竟有什麼。
可是夢境卻總是沒有辦法全面解釋清楚。
在那一次遭受雷劫之後,她還做了另外一個夢,夢見兩年後的自己愛上了一個人。